插班师_受人之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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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人之惠 (第2/3页)

边往门外走边用方言责骂儿子,只一眨眼,云舒已经消失在闹哄哄的门口。速度快得宛如在目击一场惨烈车祸后极慌张地逃离。

    公车在站台去去来来。补习班广告灯箱上,行道树的枝头黄复又绿,三月就来了。

    纯粹感情的哄骗成本则是更低廉的。它不需要字据也不需要灯箱。

    但当薛霁搬出只是在担心你这托词时,纵然可能只是她早已排演过、用来博取信任的话剧,云舒还是如她从心眼里轻蔑过的那粗野女人似的,选择被薛霁的漂亮演绎打动。她努力从嗓子眼里挤出骗这个字,不忘自我安慰:总有些事是需要踏过来试错的,而后又和以往许多近在咫尺的机会一样,被突如其来地劫掠而去。

    说、说云舒偷走好几千块,从家里跑了。

    云舒不能看见薛霁的表情,却比从课椅里站起来、无声对峙时更觉察了她身量的高挑。

    好像路过一家窗明几净的琴行,小提琴在墙上高悬,灯光温柔,琴漆有一种极诗意的亮光。

    她不太懂音乐。

    在云家樵还被街坊邻里暗暗称为臭暴发户又羡又恨的那段时间,父母把乐器请来放在家里,她跟着态度极和善的老师吃力学了半个月。那位手指纤长的女郎演奏时好像在透过琴键爱抚它的灵魂。云舒不通乐理,会做的只有枕着手臂把自己看入迷。她演示毕,一曲终了,竟然坐在冷气开足马力的宽敞客厅里捋着头发喘气,然后转过头笑眯眯地用普通话讲:云小姐,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

    然而一轮寒暑以后,老师罢别了最初的和善,转而换上抱歉非常的表情,于是云舒的一众奢宾都只好也作了哑巴,最后躺在琴盒或皮卡里接受易主的命运。演奏难成为她这种哑巴的美德,但欣赏是。不知道那时浪费了太多时间与金钱的经历,是否也因为她回回上课都既入迷又出神着无关贝多芬、莫扎特和巴赫们的原因?

    说不清了。

    她早不是云小姐了。

    云舒带着后悔与小小的绝望,幡悟薛霁原来是小提琴的音乐。然而站在橱窗外,她们倏然在这句话的结尾相隔了绝对的壁垒。她几乎快要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跟着薛霁的脚步离开走廊,再杵着两条已麻木的腿走进办公室的了。

    高高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是B某班的班委。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想敲敲虚掩上的门,遣自己去寻薛霁的老师却先她一步抱着备课材料拉开门往外走,她旋即很乖巧地接过他手里的教具与玻璃杯,往走廊尽头靠近楼梯口那间教室而去。薛霁心领神会,手放在门上时不忘感激地朝他致谢,在B某班负责给年级中游的学生授课的同事却在回应她小事,小事之余一脸的后生可畏。

    云舒甫一迈进办公室,几乎是堪堪露出半边身子,几米开外专提供给老师与家长家校互通的沙发处就冲上来个暴跳如雷的身影,一路带他来四楼找外甥女解决点家事的保安被这阵仗唬得掏出斜插在皮带里的警棍大声吆喝,但始终动作慢半拍似的,等他的耳光已经快劈到云舒脸上、又被薛霁半道截住,两人僵持不下时,才走上前来要将这中年汉子拉开。

    谁知道这个几分钟前才被三言两语劝住,口口声声说小孩子再怎么犯错自己也有分寸的男人这一巴掌可真是下了十成十的死手,保安伸手去拉扯云舒姨父的工装衣袖,腰间别着的一连串钥匙跟着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出奇,仍鼓着腮帮子和年轻的女老师对峙着,像是不愿当着外甥女折自己的面子。

    保安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一群天地亲师皆不放在眼里的少男少女嘴里干脆就是个门卫而已,一时将两人拉扯不开,反倒被这个壮硕如牛的男人另一只手向后甩飞,钥匙又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这回显得老门卫分外狼狈。他只好按通寻呼机让在学部巡逻的年轻同事快来救场,真想不通这看上去身上没有二两肉的女人是怎么接住这炸雷般一劈的。她还一伸手,把那女孩别到身后去了。

    可以,可以!我不读书,还不明白现在的世道已经该学校老师包庇学生偷钱了?

    他一看见薛霁背后的云舒就火从中来,恨不能把这一巴掌顺顺利利地劈到这小贱货脸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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