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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积极性”。 这幅好像是她六年级时候画的,陈安致翻过背面看了看时间,自己没记错。 她的色彩感很好,哪怕坐在公园里写生,临时调色,也能调出很舒服的颜色来。 陈安致记得更深的却是归念更小的时候,她病最初的那两年,画的画可没这么岁月静好。 别的孩子画猫画狗,画圣诞老人,画幸福的一家口,整张纸上都是亮得几乎灼眼的色彩。 归念的画,却大多是致郁的风格——餐桌上坐着的爸爸妈妈和她,旁边空着一张椅子,桌上摆了一个奶瓶,是给“弟弟”留的;小区池塘里一条烂了尾巴的红鲤鱼,流着眼泪,别的红鲤都离它远远的。 和别的孩子的画放在一起,区别尤其明显。 画得并不丑,八|九岁的孩子审美意识已经基本成型,幼年对视觉的描述和对世界的探索,都值得成年人敬畏,他们的画能给陈安致带来很多灵感,他又是老师,每一幅都要认真解读,认真点评。 可看见归念的画,陈安致经常无言,只得逮着细节夸,夸她观察生活很仔细。 她有一回画了一幅怪物画,纸上一圈长相狰狞的怪物,大怪物小怪物,尖耳朵,咧着嘴,笑出满口的獠牙,乍看还有点滑稽。一群怪物围着两个人,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里牵着个小女孩,两人被一团五彩斑斓的光笼罩着。 那回陈安致没看明白,问她画的是什么。 归念扭扭捏捏地不回答,垂着脑袋。 陈安致多问了两遍,她才拿起,把那些怪物一个一个指给他看——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这个是朱爷爷。 陈安致又问她:“为什么他们是怪物?” 她就又不说话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害怕”。 时常胡言乱语的妈妈,磨得没剩几分耐心的爸爸,并不存在的弟弟,还有笑起来各个都像假人的医生护士。 她很费劲地描述:“有时候看见他们,就害怕……晚上睡觉也不敢关灯,看门后的衣架、看镜子,白色的窗帘,都会变成怪物,要吃我……早上起来就不怕了。” 这是很多孩子童年时都会有的恐惧,尤其女孩子,裴瑗小时候也怕鬼怕黑的。 陈安致却留了个心,多问了两句:“是在梦里看到怪物,还是现实?” 归念不说话,陈安致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才让她说出来:“做梦时会梦到怪物……有时候睡醒了也特别害怕,看见谁都像怪物……” 陈安致心直直往下坠。 不是做梦,也不是想象力,而是她确确实实会生出幻觉。 这是撤药或换药后产生的谵妄反应。 抗焦虑药的药理制复杂,归念年纪太小,那一年又先后换了好几个大夫,用药的种类和剂量都要经常调整。情绪稳定的时候还要停药一段时间,不然药物对小孩造成的后遗症可能比她自身的病情还要严重。 一换药,一停药,她就会出现短暂的幻觉,是没有办法的,主要还是得靠个人调节。 那时医生每个礼拜去归家一次,交待的医嘱常常是说给陈安致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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