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壹 (第2/2页)
佣人,总是粗手粗脚的。樊莺莺娇嗔,望着林瑾淡笑,简太太,不如你来替我布菜吧? 气氛因为樊莺莺这句话,变得愈加冰冷,然而稍逝片刻,旋即又活跃起来。 简太太,这是莺莺看得起你。 是啊,简太太,你可不能辜负莺莺一片好意。 看来莺莺是把简太太当自己人啦 林瑾有瞬间怔愣,她自从嫁给陆屿后,就没有伺候过人。 从前在家里还相帮姆妈摘摘菜,烧烧饭。可和陆屿在一起后,她就没干过家务,连厨房都很少进。一直是陆屿做好饭,喊她去吃。她甚至已经退化成婴儿,因为有时候连饭,都是陆屿一勺子一勺子喂进她嘴里。 闻言,林瑾脸庞依旧是得体的笑靥,看向樊莺莺道,能够伺候樊小姐用餐,是我的荣幸。 就在她要站起来时,一直不说话的陆屿突然冷声开口,朝樊莺莺问道,你要吃什么?说着,便主动盛了一碗河鲫鱼胡椒汤,放到她面前。 樊莺莺惊得小嘴张成圆形,难得陆屿对她主动示好,她的眸光立刻贴上男人脸庞,没精力去搭理坐在餐桌最末的林瑾。 林瑾收拢视线,识趣地坐下。 她看着陆屿不停地给樊莺莺夹菜,心里酸意漫漫,只得抬手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烈酒。 饭毕,因陆屿给樊莺莺夹了许多菜,撑得她刚吃完饭,便回屋休憩。 厅里寥寥,只有几位女客坐在沙发椅上聊天休憩。旁边房间在调试扩音喇叭,女佣在光滑地板洒上云母粉,预备着晚上的跳舞会。 林瑾看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前,一面抽烟,一面沉默欣赏窗外景致。 她自不敢去打扰,这里到处是眼线,她要是敢主动勾搭陆屿,传到樊莺莺耳朵里,便什么指望都没了。 简太太,赏光跳支舞么?出乎林瑾意料,陆屿居然主动走过来,向她伸出右手。 霎时间,林瑾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刀子般割了过来。 她想拒绝,可是看着陆屿手掌,那是自己错过五年的温度,便忍不住将小手,轻轻放了上去。 一进小房间,林瑾就知道上当了,因为他命女佣将房门关上,掩住屋外一众好奇的视线。 唱片机里轻柔放着电影的主题曲,梅阡填词的国语版,哀怨凄美。 不知是不是因喝酒太多,林瑾只觉晕乎乎,脑袋靠在男人胸膛,两只手拽着他后腰衬衫,直拽出大片粼粼褶皱。 男人搂着她转圈圈,右手不老实地从她纤腰往下轻滑,停在浑圆的凸起处反复摩挲。 陆屿,你是不是习惯了这样和女人跳舞?林瑾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激灵,冷冰冰抬眸问。 男人神色还是那般正经,要是简太太不想这样跳,我们也可以干点其他有趣的事。 去你家?林瑾来了兴致,仰着脑袋问。 去他家,自然可找到不少蛛丝马迹。要是能证明他并非汉奸,便立刻将这消息呈报给上峰。 当然是旅馆。陆屿漫不经心地笑,简太太,我可没有带人妻回家的雅兴。 林瑾气得咬唇,鼓着腮帮,伴随最后一小节拍旋律,绕着他手,原地转了个圈。 砰 房门倏然推开,樊莺莺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那里,两道凌然的眸光,朝林瑾阴恻恻射出。 林瑾知道这下想要接近樊莺莺,走夫人路线的计划,算是完全泡汤了。 对不起,樊小姐,我晚上临时有事,先告辞了。林瑾歉意一笑,识趣地赶紧滚蛋。 陆屿的手兀自攀着林瑾纤腰,微微侧头,极绅士地说,我送简太太。 说毕,不由分说,搂着林瑾从脸色发白的樊莺莺身边擦过。 上了别克汽车,难得是陆屿亲自开车,林瑾坐在副驾,马路上光影流转,斑驳片片。 汽车一路开,直至开到偏僻的郊外方才停下,林瑾只听耳畔传来寒气逼人的两个字,下车。 林瑾朝外一看,这是郊外,荒无人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陆屿,你费尽心思赶来,就是为了把我丢在这里?林瑾扭过脸,带着些许气愤。 男人笑了,拿出赛银烟盒,敲出一根香烟,擦亮火柴,幽幽地吸着。他的脸庞便逐渐模糊在皑皑白烟中。 随你怎么想,林瑾,别让我再看见你。陆屿朝窗外弹了记烟灰,嗓音不怒自威,下车! 林瑾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一人兀自往前走。 男人慢慢吸着烟,看着她纤细落寞的背影,心止不住地疼,终是狠心踩下油门,从她身边咆哮地开过。 林瑾见陆屿和他身后四五辆保镖车已经远走,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湿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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