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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割猪草的时候我在班级里翻课本学知识。 我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女孩,也是唯一一个参加过中考的。 做人不能没良心,就像当年你跑下面包车,义无反顾的把我带走了一样。 婶子,我的好婶子,你什么也不要管了,我人都已经走进来了,再回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把皮带捡起来,最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打的我好疼。 在李秀芬的眼睛里,十七岁的孔叙就只是一个小孩,所以她没想到孔叙会说出这番话,听得她愣了一阵,接过皮带后哇一声的又哭了出来。 山间的妇人嗓门奇大,响在孔叙的耳旁像是要把她震聋。 也震的她头大如斗,好久之后才堪堪听清,原来李秀芬一直重复的说:我苦命的孔叙啊! 是啊,苦命的孔叙啊。 我苦命的孔叙啊。 每个月孔叙都按时汇钱回去,她还给李秀芬在省城买了一个不错的房子,离李男的学校近,离通往医院的火车站也近。 女人这几年得了病,没有打孔叙那时的生龙活虎了,她老了很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逃不过。 孔叙下个月生日,李秀芬想让她回来过。 李男也回来,这个期末他就高考了,以后还不知道要跑到哪里,我寻思着,我们一家人聚一聚。 你怎么还不睡觉?孔叙看了看时间,不早了。 你管我做什么!就是天上下刀子,下个月你也要回来!!! 李秀芬像个炮仗似的不容别人说一句,孔叙根本不好拒绝,再三保证会回去。 李男是不是又长高了,我给他买两套衣服带回去。 给他带个屁!你先管好你自己! 真是个相当泼辣的女人,有的时候孔叙看着她,真的会认为她就是李秀芬亲生的。 或多或少,她们两个人的身上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孔叙答应好了下个月会回去,可她没曾想过天有不测风云,这辈子会叫她遇见江斩那个败类。 后来孔叙回头看这段时光,她觉得很多人和事都是不重要的,只有三个人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比。 第一个人是罗霄,第二个人是江斩,至于第三个人,是可怜的方齐。 罗霄坏,江斩恶,至于方齐,方齐站在悬崖里,把她给高高托起。 她也很庆幸能遇见江斩,因为没有江斩,她也不会遇见方齐,那个深深爱着她的那个方齐。 天有不测风云,闪电暴雪雷阵雨。 天也会晴,拨开云雾,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她想,多亏遇见了江斩,不然她怎么遇见方齐! 后来她总是做梦,这几年的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梦里,罗霄和江斩的嘴角依旧狰狞,他们是那样的无所谓,或许在他们的认知里,妓女是不需要被好好对待的。 或许,妓女生下来就是要被糟践祸害的。 可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妓女,倘若,我是说倘若,倘若孔叙托生在一个平常人家,和睦美满,平安康宁 可这个世界就是爱欺负人,它会挑准一个可怜虫,狠狠地碾压,看着她跪倒、趴下,苟延残喘的爬。 陈小红走了,老孔也死了,或许从那时起,就注定了孔叙悲惨的结局。 她总能梦见自己的眼泪,一把又一把,江斩绑着她,给她摁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将她千刀万剐。 孔叙梦不到那么多张模糊的脸,但是她始终都记得那些嘲弄的、好奇的目光。 有人按耐不住,把手摸上来,回头去问江斩:这么骚的小娘们,能不能让我也玩玩。 答案当然是随便。 他是那样的高人一等,西装革履的样子宛如一个帝王。 孔叙一直记得他冷漠的目光,透过层层人群,与她相望。 那时江斩一直以来看她的目光。 令孔叙害怕的目光。 下个月回家,这个月她就开始准备了,看什么就买什么,大大小小的快递攒了那么高的一捆。 这么多东西,搬家?快递小哥跟她唠家常,孔叙看看自己的战绩,笑得可好看了。 不是,我回家。 你这东西够多的了。 没事,我有钱。 快递小哥看一看孔叙身后的房子,没搭理她。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钱的姑娘。 这地方破,住的人也乱,城墙破旧,环境衰败,是被淘汰、遗忘的一个角落。 没有人在这里生活,就连小区门口都没有一家像样的早点、超市,大家格外默契的,只在这里短暂的停歇。 住在这里的他们,都是不被燕京接受承认的下三滥罢了。 毕竟毕竟,这座城市它光鲜漂亮,像是一座永不衰落的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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