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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穿好光鲜整洁的衣物,朝你挥挥手:「再见了小草。」 我那天开始拼死躲着端阳,我不去上课,不去学校,连学校附近也不敢去,整天跟着一群小混混在街上四处闲逛。砸过单车锁,偷过包,抢过钱,只要瞅准了目标,十多个人一哄而上,能撂倒好几个成年人。 我大多时候都是在看风,有时候也动手。开始还怕得厉害,后来就胆子大了,哪怕是偷东西被人抓了正着,也能死不认帐,扯着嗓子吼:「干什么!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旁边的弟兄跟着帮腔:「快来看啊,打人了,出人命了!」 只要看的人多,哭的声音响,最多也就是挨上两巴掌。 我那时候昏了头,以为这样赚来的,也叫血汗钱。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倒把挣的钱都凑到一块,李哥拿两人份的,其他的按人头分下去,空钱包随手一扔。 整片天空都变了颜色,猩红的太阳钉子似的斜斜地钉在头顶,闷热阴魂不散。十几个人在马路边上一字蹲开,互相张望着,越觉得没意思,越要咧着嘴笑上一阵。 李哥这时候才会说:「散了吧。」 我们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站起来:「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聚会的小广场东南西北都有大道,每条道都有岔路,我们一哄四散,装作获益颇多的样子约好明天再来,但总有人不会再来了。 我走在路上,在心里偷偷地唱歌。有几次身边跟着一、两个兄弟,走着走着,他们突然回头,问我:「钱宁,是你在哼歌吗?」 我才知道我不小心唱了出来,连忙粗着嗓子申辩:「没有的事。」 回到家里,先得把鞋上的泥擦了,把衣服弄脏的地方洗了,掏出课本随便画一画重点,装作上过课的样子,然后才能钻进被窝。 我妈深更半夜的时候才会回来,每次都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慢慢地打开门,慢慢把高跟鞋褪下来。她偶尔会发现我在黑暗里还睁着眼睛,也会问:「最近的课难不难?要好好学。」 我模糊地应一、两声,等着她多说几句话,直到疲惫的鼾声响起来,从来等不到下文。 端阳还是会出现在我梦里。有时候是好梦,他喊我钱宁哥哥,拉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糖;有时候是噩梦,他穿着校服,站得远远的,用厌恶的眼神看我。 七月的时候,我妈突然问我:「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胡乱诌了个日子,她又问:「快考试了吧。」 我愣了半天,不知道要从哪找一份成绩单来哄她,只好换上一身校服,跑到学校想打探消息,一进门,发现我的座位坐了别人。 教室里坐得满满的,却没有我的位置。 我站得笔直,腿却在发抖,硬是跑到空置的教室,搬了一张桌子回来。 老师进门的时候,发现教室里多出了一张桌子,于是看着我嘲弄道:「钱宁,站起来。」 我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脸上不肯露出别的表情。 她还不肯罢休:「站到后门去。」 我不肯动,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她不再搭理我,就这样上完了一堂课,课上说的每一道题我都不懂。 下了课,我被老师揪着耳朵拽到了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塞了十二张老师的办公桌,彼此用挡板隔开,那老太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睨着我说:「我昨天刚给你妈打了电话。」 我朝她龇了龇牙:「我怎么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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