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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要了一提啤酒,两瓶白的,关铭陪着他喝了不少,自己也有了醉意。 喝醉了的人总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没必要觉得可笑,因为清醒并不等于理智。 关铭此刻是无比清醒的,他听见郑余余说:“哥,我真的对你失望。当时是真的接受不了,不过我也确实做得不对。” 关铭听见自己说:“唉,没事。” 郑余余也“唉”了一声。 关铭知道他郁结所在,说道:“我过得不错,余余,别想了,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我就更不值得了。哥已经不在乎了。” 郑余余顺势便问:“那你为什么来?” “你开什么玩笑,”关铭无奈道,“上头的命令,我能不来?我也真的服了,张智障那么闲为啥不让他来?” 郑余余笑了,说道:“你独得皇上恩宠。” 关铭有些无奈,与他碰了一杯,一口饮尽,说道:“狗屁!” 郑余余听见了又有些感触,关铭发现了,说道:“人都会犯错误,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我觉得挺公平,你觉得呢?” 郑余余只得点头。 “咱俩在一起,你应该挺累的。” 关铭这次说:“还成。” 郑余余又敬了他一杯。 “但也没什么,”关铭话锋一转,“我不活该吗?感情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何必算得那么清楚,别算了。” 郑余余说:“是!不能算。” 郑余余其实一直知道,关铭不是一个需要通过别人的态度来成就自己的人,他不需要道歉,但是他现在还是坐在了这里,因为他也想让郑余余释怀。 感情永远都是一笔烂账,人情账与感情浓烈程度呈正态分布,你欠我我欠你,人都是要互相亏欠着才能维持爱情,但亏欠了太多,又迟早要完。 关铭点起一根烟,在云雾从青色的胡茬下滚落,他主动说起了过往,说道:“你长大了不少,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屁孩。” 郑余余说:“大学生都那样,进社会不到一年就变了,而且你听说一个词叫‘近乡情怯’吗?我当时是奔着你去的,当然紧张。” 关铭说:“我知道。” 郑余余笑了起来。 关铭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簌簌落下,他说道:“你来的时候郑老交代过,让我照顾你,说你冲我来的。” 郑余余报到的那一天是十月份,大四的第一学期,他申请了自主实习,他爸把他安排进了武羊市景华区警察局刑警支队,武羊离九江四个多小时的火车,郑余余自己拎着行李箱直接来报到,穿着一身加了薄绒的蓝色卫衣,等爬到三楼时捂出一身热汗。 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关铭,关铭坐在公共办公室玻璃门后头,上头还贴着蓝色大字,背后是警徽。他正在跟一个盯着电脑的人说话,一抬头便看见了郑余余。 现在郑余余想,那时候关铭是刻意坐在那等他的。 郑余余把行李箱留在门外,礼节性地敲了敲门:“你好。” 关铭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郑余余?” 郑余余难掩沉甸甸的雀跃:“是。” 关铭拿上手机揣兜里,站起身来说道:“来了?刚下火车?” “啊,”郑余余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是,我来晚了吧。” 下午三点半,从九江到武羊,一天只有两趟火车,下一趟是在晚上七点多到,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关铭说:“不晚,吃了吗?” 身后的同事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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