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斷前情 (第1/2页)
難斷前情
這日,映雪廳小案上,星寧夕備了些紙捲,磨了墨,正抄寫著一疊藥冊。 近來除了早會與晚武,忙過藥房,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這處,試圖重新編過一套花門藥典。而一旁的衣若,正探頭探腦在洛青搬來的書案上,好奇地想偷瞧最上面的卷子寫了些什麼。暗掀了一角,瞥了幾瞥,發現不過是幅他們早先討論過的水域圖,她又登時覺得十分無趣。 星寧夕看看她,笑道:「堂主依次依序擺得好好的,妳可別弄亂他東西。」 衣若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堂主這些東西乏味得很。」她轉了轉又挨到她身旁,笑道:「倒是寧夕,妳這些花花草草畫得真好,只這也弄好一陣子了,一派畫不盡寫不盡的樣子。」 「還早呢。」星寧夕仔細收了一筆鳶尾葉,道:「花門光是藥典便擱滿了半邊書閤,要重整一遍,少說得花上一年。還有些記不全的,都落在花門殿,如今卻也拿不著了。 」 衣若瞧了瞧她,一嘆。她幫著月盟至今,仍無心回門,只希望兩方和議,重啟仁政惠民,像往年一般,共同維穩西疆秩序與民生。那心思,就是衣若也以為天真:「明日我們上山拿了水閥,巖靖峰定會出面了,我瞧他是不肯和談的。明明你們仇深似海,妳怎麼就不肯殺回去?」 星寧夕望著筆下的花,靜靜的沒有答話。 仇深似海情,又何嘗不是。 私逃一事失敗之後,經過半年惴惴不安的日子,巖靖峰自東疆北漠回來。日光和暖的春日,棵棵苦楝如舊開了一樹淡紫,乘著風,滿谷飛花。 他,又陪她坐在天池畔。 他滿心歉然向她解釋著,他之所以沒有赴約,是因他母親樊姝發現了他們預想好的暗道,落了陣等著圍殺她。 他握著她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我同她談了些條件保下妳,談來了親事。細節,日後,再告訴妳吧。」 「為何要日後才能告訴我。」他愈是這麼說,便是那事愈難,難得無解。這半年,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他隻字不提。她知道樊姝不是個簡單的人,也知道他在地門身負重責,那什麼條件云云,他即或不說,她也能料得幾分。 「你母親留了我,自然是要你奪劍篡權。」 湖風揚散她一頭長髮,她淡遠的眉目裡,泛著憂傷。 「寧夕。」他轉過他身子,切切望著她:「我們不是訂親了麼?我絕不害妳同妳父親性命。」他撫了撫她讓風吹得微涼的雙頰,笑得很溫柔:「現在讓花,只是朵花,好麼。」 花如何能只是朵花。她的心裡始終不踏實。「阿峰我並非不信你,只是。」 只是,她是個卜案上算不出姻緣的女子,那門口頭答允的天真親事,如何能依憑。 她想起暮櫻上回告訴她,森門女孩之間素來盛傳一則測姻緣的小咒術,不似星支案上複雜的命盤,施來輕巧靈驗。她且信誓旦旦道著,取一朵花苞施咒後交給意中之人,若得花開,便是善緣,他便會是女子注定的夫君。 「妳不試試麼?」。他看了她半晌,溫柔的雙眼裡有些淒涼。 「什什麼?」她想得認真,有些恍神。 他淡淡一笑,道:「暮櫻告訴妳的咒術。」 他又讀她心思了。怨了他一眼,她低頭尋得身旁一朵嫩黃色的野瑛花苞。她輕輕摘起,在指間轉弄著,半晌,卻又放了回去。 暮櫻告訴她,這咒術歷來徒擾人煩憂,一往情深,緣淺難合;又測得姻緣,未必情深。情既不自禁,這咒術縱然靈驗,也只淪為女孩心上幾聲嘆息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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