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皇帝(一) (第2/2页)
观啊。 他拍掉指缝里的烟丝,屈指扣了扣医药箱,觉得待会出去也不迟。天穹上朦胧的烟云开始移动,清冷的明月缓缓揭掉脸上的面纱,将光辉慷慨地洒落。 月色很美,所以心情愉悦的森鸥外决定,再抽一支烟。 他取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常年和手术刀打交道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有薄薄的茧。这可是最后一根,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总会让人感到有些特别。 烟卷的中段被折过,像被打断后放任不管,最后随意长上的畸形骨头。夹在森鸥外指间的时候像一块小小的骨片,他慢慢悠悠地扔掉干瘪的纸盒,再次摸出打火机。 这枚精巧的银色芝宝他用了整整七年,打磨抛光的金属外壳上雕着一只蜷缩小憩的狐狸。 毛发丰厚的动物把脸藏在尾巴下,不细看的话很难注意到它正用狭长的眼睛狡诈地打量每一个把玩自己的人。 这还是他在大学读医时买的毕业礼物,佯装假寐的狐狸目光幽幽,心思非普通猎人能揣度。 森鸥外漫不经心地点燃皱巴的烟卷,舌尖挑高烟嘴抵住上颚,他深深吸气,洪流般的辛辣芬芳混杂着浓郁强烈的薄荷清香涌入气管,灌入扩张的肺叶,浸润每一个细小的腔室。 火星有规律地明灭,盈盈的月光泻满街巷,连那些黑暗的角落也一并照亮。月辉下,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脸色竟是相近的苍白。 他瞥了眼脚边的尸体,执业医生的素养告诉他,这个男人死于枪杀。 大哥,你怎么对那个小鬼说话口气这么好啊? 森鸥外摘下烟,从鼻腔里呼出滤过后的烟雾。 那头的对话还在继续,空气安静了片刻,那个粗哑的男声慢慢说:安田,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 你觉得,一个凌晨三点会在街上晃荡的小女孩,她真的会简单吗? 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寂静,更远的地方有野猫扯着嗓子叫了两声。 是时候了,有个声音在他心里轻轻地说,你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啊,我正是为此而来。 男人丢掉抽了一半的烟,和那个陪伴他十年的老伙计。金属质地的打火机远远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近似狐狸般的轻叫,像是在和他告别。 森鸥外走出转角,步履轻盈而匀律,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亲切微笑,谈吐文雅的医生一手握着医疗箱,白大褂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但这无损他的优雅风度。 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们对视一眼,一个留着寸头,左边眉毛被刀疤斩成两半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冷着脸三两步走到医生面前,大手粗鲁地在做工考究的西装上揩了揩这暴露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是这样的,森先生。为首的大哥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的漆黑请柬双手递过去,低声说:听闻您是这一代最好的医生,我们的首领想见您一面,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便响起一阵密集的子弹上膛声。 看来我不去是不行了啊。森鸥外感叹一句,接过这份饱蘸死亡威胁的请柬,好,我答应了。 看来只能让太宰治一个人守夜了啊 医生分外平淡的语气令为首的小队长高看他一眼,他的态度变得愈发恭敬谨慎,被卧床已久的老人叫到床前时他便隐约有了这种预感,这种偶尔的灵光乍现让他得以一路升任到今天的地位。 感谢您的海涵,森先生,请随我们来。 港口黑手党是目前横滨最大的暴力团伙,他们盘踞在富饶的港口,掌握着军火、毒品、人口贩卖等等最主要的渠道,自然赚得盆满钵满,从上到下富得流油。 倚仗着强大的财力和火力,港黑当仁不让地拿下黑暗世界的第一把交椅。尽管近些年港黑内部隐隐约约出现点不妙的苗头,但不可否认它的势力依然很可观。 装潢豪华的卧房里弥漫着病人与老人身上特有的淡淡臭气,被从里到外反复检查不下五次的医生站在美利奴羊毛织成的地毯上,实心的樱桃木木门无声合拢。 垂落的深紫色床幔后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哑声音,像有个千疮百孔的破风箱正在奋力工作,是森先生吗? 我是,尊敬的首领。他微微躬身,垂落额前的刘海掩去眼中闪过的微芒。 请问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有没有把森屑写ooc了,总之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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