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 (第2/3页)
oi plus longtemps. 我不愿在遠离你的世界里停留片刻, Je marcherai les yeux fixés sur mes pensées, 我默默思索,孤独前行, Sans rien voir au dehors, sans entendre au bruit. 不看,不闻。 阿姨在法国上过学吗?陆冉用一种好奇而礼貌的语气问。还喜欢吃名牌酒心巧克力,看起来是个时髦的贵族小姐。 沈铨的目光轻轻地落在照片上,她以前在里昂国立美院学油画,后来考进巴黎美院,在法国待了五年,原本不想回国。 陆冉十分钦佩,八九十年代出国留学的女孩子很少,如此专心艺术、勤奋上进的富家小姐不多见。巴黎美术学院是世界殿堂级美院,徐悲鸿、吴冠中等大师都从这里毕业,学校选拔严格,这让她不禁想到基因传承,原来沈铨的绘画天赋、还有不经意间流露的艺术气质都来源于母亲。不过她光听别人说,还没亲眼见过沈铨画画呢。 于是她说:你和你妈妈真像。 这话出口,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她又仔细看了一眼墓碑,上面只有两个名字相依为伴,萧瑟冷清。 房子里是不是有她的画?陆冉表现得很有兴趣,我可以看一看吗? 沈铨原本不想进屋,可他拒绝不了她的请求。她没有问任何关于他家族的事,没有问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也没有问那个陌生的名字,而是像新认识了一个画家那样,征求他是否可以去参观展览。 这让他感到分外舒适。他想,母亲一定会喜欢这个姑娘。 别墅常年无人居住,锁孔生锈,转了几次才打开。老旧尘封的气味让陆冉捏着鼻子连打三个喷嚏,然而灯光乍亮,客厅的陈设让她哇了一声,要不是沈铨还在找鞋套,她早就蹿进去四处蹦跶了。 建筑外在虽然是中式风格,但起居室完全是法式装修。棉窗帘印着淡绿的百合花,椭圆餐桌上铺着缀有流苏的亚麻桌布,天花板的水晶灯有一半已经不亮了,但正好使光线变得柔和,暖黄的光唤醒了法金盖尔椅和沙发上刺绣的玫瑰与夜莺,让屋中多了一种盎然生机。室内色彩搭配得很巧妙,没有过于浮华甜美,而是突出生活气息,仿佛每天女主人都会在厨房准备丰盛的早餐。 这样的公主屋,是个女生都没有抵抗力。一共有八九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总面积比阿尔马蒂别墅大,即使很好奇卧室里什么样,陆冉也没有强求沈铨把它们都打开看一看。 沈铨把她带到一个四十平米的大房间,按了好几下开关,灯才忽闪忽闪地亮了。眼前摆放着许许多多蒙着白布的画板,他掀开第一张,鲜亮的颜色磁石般瞬间吸住了陆冉的视线。 那是一棵巨大的猴面包树,三个黑人儿童手拉手坐在树枝上,一只明黄色的小鸟从枝头飞过,险险地擦过捕鸟网。 陆冉以为林白雀画的是古典主义油画,人物肖像、风景建筑之类,但几幅看下来,每一张都很生活化,尤其钟爱非洲景物。她喜欢画憨态可掬的孩子,捕沙丁鱼的老渔民,田野里色彩斑斓的鸟类,用热烈的色彩去表达情绪。 她也画名著里的插图,陆冉看见一张,忍俊不禁她把里巴黎绅士带儿子喂天鹅的场景改了,把天鹅画成了两只小鸟,一红一黄,伸爪踢开人类施舍的面包屑,芝麻大的黑眼睛露出轻蔑。旁有裴多菲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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