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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眼皮。 誉臻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校门前。 车子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也不知是否合规矩,外头行人往来,偶尔递来探究目光。 聂声驰一手撑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将她观赏,已不知过了多久。 他双眼笑意如话语轻浮:“这么信任我吗?这都能睡熟?只怕我卖了你你都不知道。” 誉臻侧身解安全带,随口说:“我并不值钱,你也不缺钱,你不会卖了我。” 安全带卡扣有些难弄,誉臻并不得其法,聂声驰适时伏身过来,轻松将卡扣打开。 声音含着低沉的笑,随气息一并送上来:“是吗?我却觉得我们臻臻值钱得很。” 桎梏松去,她却没动。 “我母亲姓誉,我跟她姓。我父亲姓谢,谢正光,京华酒店的董事长。” 车外学生走走停停,个个脸上皆是欢笑。 车内少女表情漠然,口中言语似是源自他人的家事。 他收回手来,坐在她身侧。 “母亲生下我时,刚满十九岁。我跳芭蕾是我母亲教的,她生我之前是个舞者。我外祖父是燕都芭蕾舞团第一任团长,外祖母是燕都芭蕾舞团第一位首席舞者。母亲当年芭蕾舞跳得很好,跟云青衣一起去了莫斯科。我就出生在莫斯科。” “谢正光原本答应母亲,等她二十岁就与她结婚,可是到了那一年,母亲却发现谢正光早已经娶了别人,和别人也有了孩子,那个女孩子只比我小一岁。过了没多久,谢正光就成了京华酒店的经理,又成了总经理,平步青云,一步一步,成了董事长。” “外祖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我第一次见他时,十一岁,还是因为一个芭蕾舞比赛。我闯进了半决赛,要不是因为那比赛是国际顶尖的,他大概也不会想起我。” 聂声驰听着眉头越拧越紧,忍不住伸手去握住誉臻的手背。 她却推开他的手,语气仍旧平静,看向他时,眼底泛起的红也渐渐消去。 “从前妈妈生病倒下,料理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 “今天,谢谢你。” 誉臻说完,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车门关上,她抬脚要走,却又回头来把车窗敲了敲。 “等我一会儿。”她说。 聂声驰看着誉臻跑进偏门的小超市里头,几分钟之后手里攥着什么跑出来,一直到车门边上。 隔着车窗,誉臻握住聂声驰的手臂,将他袖子推上去,把手中攥着的冰袋贴到伤口淤青上。 “24小时之后再热敷,记住了。” 冰袋之上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在离开的一刻被他握住。 “记住了。”他回答。 誉臻指尖轻颤,从他手心脱离。 其后很久,誉臻都记得那天车里的味道,主调来自皮革,混着细碎烟草气,勾人心魄的是香水百合,该是不久前遗落在车上。 从此,香水百合也多了一种味道。 *** 办公室门被敲响,誉臻回过神来:“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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