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起舞翩翩 (第3/3页)
森门主的琴声,也多了几分敛着的怒气,不免望了几眼。 星天漠瞧着星宁夕,似意识到什么,静静喝了杯酒。她这女儿,竟也这般大了。 白棠花田里,星宁夕挑了眉,看着洛青道:「当天席上顾全他面子也就算了,那总长,回去究竟挨罚没。」 其实月盟不若岱山门规矩多,孩子既成年接了职,长辈也不再日夜盯着。那夜阑平日惹的事不少,当天那般,委实事小,长老们不过厉声责了几句,也没怎么罚。 洛青凉凉笑着,道:「都十年了,你总不会还气着?」 星宁夕睁大眼,洛青这么说,倒是没罚。 她埋怨道:「那天你们回去,我和二师兄各挨了二十杖,从白天跪到晚上。父亲连列七条,说我行事不慎,不知轻重,不辨情势,不懂忍敛,公然顶撞,累及同门,得罪盟友。每日早武前,还得再跪一个时辰,连跪七日。且从那之后,他便不再让我赴大宴跳舞,抛头露面,那约莫是你们最后一次看到我。」 星天漠自然不会再让她跳舞,却不是因为她开罪夜阑,而是因为她太惹人眼目。然洛青有些惊讶,她不过洒了壶酒,便要罚成这般,论她恋上地门主,想着私逃,究是如何活了下来。 他叹道:「你父亲罚得,也特重了些。宁夕,你幼时究柢如何生活?」 星宁夕一愣道:「幼时?我也记不甚清,稍识之无的年纪,我便拜我后娘花门主玦希为师,习花门艺舞与医药,后又破天门不收女弟子之例入门,得再匀出时间练武。从早到晚就是书堂武堂药堂。说起来,天门武行,净是打杀。师父的花门二经,揉合了武行与舞蹈,练起来倒有趣些,在花门,还能听乐习歌,亲花善草,我原也喜爱。」 洛青浅浅笑道:「果然没空闲再练厨艺了。你那锅甜粥。」 星宁夕瞧了他一眼,低下头道:「不好吃么,早上火生得大了,焦气重了些。岱山冷天尤寒,师兄们练武又消耗体力,我若在门内煮那粥,大家可是抢着喝的。」 洛青笑笑,那般光景喝起粥倒是不错。 他忽然想起她先时提起师兄,似有不少芥蒂,好奇问道:「你师兄们待你可好?在岱山门,可还有家人朋友?」 星宁夕想了想,叹道:「小时候,父亲还许我同他们闹着玩,后来,我大了些,父亲下了严令,他们对我便多了几分礼数,敬远得很。再后来我与岩靖峰订了那门亲,他们自然各个敢怒敢言,对我极不友善。直至我接了上门主,他们才勉强原谅了我。」 她随手转弄着一株小草,又道:「至于朋友,天门没有女弟子,花门女子几个几个交好,我未与他们同住,也没空与他们交游,便有些生疏。但我父亲与森门暮家交好,我与暮家小妹,都稍听得懂万物生灵之音,我们一见如故。此外还能同我说些话的,如今,再称不上是朋友了。」 想起过往,星宁夕有些黯然神伤,淡淡道:「三哥不如,我们再去看看其他花药吧。」 洛青点了点头。想她最后说的约莫是岩靖峰了。 她在岱山门,父亲严厉,门人淡漠,处在天地两门仇怨间,委实过得有些孤独,加上那岩靖峰,伤她太深,也怪不得她不想回门。 他陪着她,缓步在药田间,见她不过片时,已敛尽方才眼底哀愁,和当初大殿上烈着性子的少女,判若两人,荏苒十年,倒磨出了她一番圆融内敛,忍让相安。 他看着她,心里有些不舍。 星宁夕已全心搁在那些草药上,欣然道:「三哥,这兰台和岱山一带的植系不大相同,好些我只看过图鉴和干燥后的药材,却没见过他们在田里摇曳的样子。这些花草,爷爷照料得甚好,绿意昂然,香气十足。这是?」 星宁夕叙叙叨叨,洛青却不怎么留心听,想着她与岱山门,又想起她昨晚大醉伤怀的神情,不觉出神的看着她。她如此善压抑,不知她这番清淡神情下,藏了多少苦。他真要照秦潇的话,留她助月盟抵御岱山门? 星宁夕拾起一株小草细瞧,一抬头,见洛青望着自己发楞,唤道:「三哥?」 洛青闻声,忙一凝神,看了看她手中的草药,解释了一番。 星宁夕听得新鲜,点了点头,眼神发亮如光。 洛青松了口气,心里不觉困惑了起来。 「洛青!」辰昕自药房上来,在远处喊着:「南城来报,我们得赴大堂。」 洛青回喊道:「知道了。」转向星宁夕道:「抱歉我得过去一趟。」 星宁夕一笑,道:「三哥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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