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驾到(四) (第2/2页)
伏低身子减少空气带来的阻力,一边伸手往后面探查。 黏黏腻腻的液体沾了一手,低头一看,满手的血,原来不知是谁暗算,用袖箭射伤了马,任它再温顺,吃痛了必然会发狂。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渐渐到了密林深处。 树木参天,将头顶层层遮挡,不见天日,像座庞大的黑暗牢笼,将她的身影一寸寸吞噬。 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玄色的人影。 苏锦书心中冷笑,一次两次都是这样的手段,南初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她在他搭救之前,不慎先从奔马上摔下来,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男人真是够狠。 她钗斜鬓乱,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见他像看见一株救命稻草,连声呼救。 南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身形如电,腾空而起,将她牢牢揽入怀中,然后紧紧抱着她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草丛中有荆棘密布,勾住二人的衣衫,延缓了他们的去势,却也刺破了华贵轻软的布料。 一直滚到底部,才堪堪停下。 苏锦书头晕目眩,却被南初护得极好,毫发无损。 南初身上却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形容狼狈。 他浑然不觉,低下头来,和她挨得极近,眼神炽热:公主,你还好吗? 女孩像受惊的小兽,终于乖巧地停留在他怀里,眼眶红红的,我见犹怜。 真想亲上去。 勉强压制住自己身体里叫嚣的情意,他艰难地松开手,把她扶起来,唤她:公主?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脸一点一点红起来,低声道:原来是南初太子,多谢你出手相助。 她扯扯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妄图把不成样子的衣料拼凑起来。 嗤拉一声,一段雪白的中衣在她的努力下适得其反,裂开了个大口子,露出同样雪白的臂膀。 南初咽了咽。 稚嫩的她,别有一番味道。 苏锦书窘迫地缩成一团,咬唇道:我我们怎么上去呀? 南初勉强稳住心神,将外袍脱去,覆在她身上,柔声宽慰:恐怕很难上去,我们还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吧。 公主莫怕,宫人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他试探地摸了摸她散乱在肩的头发,青丝如瀑,触手柔软光滑。 她不但没有拒绝,还往他身边凑了凑,怯怯道: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冲出来? 南初心中暗喜,安抚她:公主莫怕,我保护你。 另一边,沈沅早已心急如焚。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亲自给她选的马,口口声声说手把手教她,却竟然让她在眼皮底下出了事。 然而这不是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 只要一想到她或许已经从马上跌下来,受了伤,流了血,他就忍不住心悸。 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从下午一直找到深夜,杳无踪迹。 东周陛下勃然大怒,下令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如果不是碍于他西齐太子的身份,以及目前尚无实证指向他,估计他也逃不过去。 然而他已经无瑕顾及这些,只是疯了一样骑着马一刻不停地寻找。 殿下!发现那匹马了!有属下来报。 他飞奔过去,看见马已经安静下来,却不见她的身影。 马身上有暗红色的血,在雪白皮毛的映衬下,格外触目惊心。 他几乎站不住。 一时不敢去分辨那到底是马的血,还是她的血。 看到马身上的袖箭和伤口,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随后扬手如电,一剑将马头斩落。 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发现苏锦书的踪迹。 南初将她抱在怀里,用绳子拴住自己的腰,由宫人们吊了上来。 苏锦书恐高,紧紧揽住南初的脖颈。 她低声道:南初太子,我之前不该对你那么凶的。模样乖得很。 南初搂紧她,心软得一塌糊涂:无妨,公主殿下有骄矜的资本。 真好,这辈子可以同她重新开始。 他宽宥她之前的冷淡,以及和沈沅的亲密。 他没有看见低着头的她眼中闪现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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