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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面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不长,很快传来水声。 他在洗澡。 上回他也洗了。 换别人,陆烟觉得很正常,可看他的态度,他是嫌她脏。 这是她职业生涯耻辱柱。 她在一楼逛了一圈,房子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物件单单扫着就冷冰冰,落地窗前摆了几盆绿植,叶子缺水枯黄干硬,估计是送的。 刚到楼梯,台阶灰厚厚一层。 恐怕覃昀也没去过。 陆烟折返回之前做爱的房间。 甫一进门,陆烟就瞄见垃圾桶里的情趣内衣,花纹她熟悉,颜色她喜欢的。 床单迷乱的褶皱昭示曾经疯狂地性爱。 她瞬间爆炸,那天过后,他没进来过。 电竞椅被她当出气筒,撞到墙,又弹回来。 她点了点头,认命似坐进电竞椅,双腿交叠,修长笔直。脊背线条流畅,灯光柔和了凌厉。 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明显是男人问题。 他爽不爽她怎么会没有感觉。 合适个狗屁。 为什么。 陆烟脑子乱成浆糊。 她今天的疑问比二十五年加起来还要多。 大雨倾盆,天边惊雷。 陆烟看向窗外,阴雨绵棉。 她来的仓促,除了烟什么都没带。可好像已经是全部行囊,够她活在世上。 八年前她孑然一身,揣着站街攒下来的钱,踉踉跄跄来到这里,怀里空无一物。 但她的美貌足矣招摇过市。 如果说切实有什么东西握在手里,便是她自己。 她站街的事情不胫而走,高中读了个开头便被退学,庸耳俗目,声名狼藉。 她离开是因为其他。 人世可怜,祈求不到原谅。 起码她不能。 陆烟往后靠着,后颈堪堪卡在椅头。 那里,她的纹身,像个见不得光的蛆虫匿影藏形。 动动手指就能查到的意思,她没敢。怕翻译过来太傻逼。 后来,拜留洋海归所赐,她能知道发音。 L' ame doits' aimer. 那留洋生黑色风衣上身,满满书卷气,说话也文绉绉,你有爱人了? 陆烟当时听到这个名词,反胃得差点吐出来,狠狠抽了口烟,用少妇的调调说,就是有,你已经和有夫之妇约过了。 留洋生挠挠头,优雅温和低笑了声,说了句中文,你爱他吗。 陆烟没理。 他又说,灵魂要自己去爱,你没有爱人。 每个字她都知道,合一块她懵了。 他解惑,你的纹身。 从那以后,陆烟约炮避开读书人。 陆烟琢磨半天,未果。 覃昀更像在浴室淹死了。 陆烟利落起身。 祝他脱层皮。 推门。 风雨落满地。 覃昀靠在窗前,T恤松垮,脖子上搭着毛巾,鬓角水渍根本没擦,沿着轮廓流,蛰伏过疤痕。 将枯的树叶聚满水,枝干歪斜,颤巍巍落下一滴。 雨帘里,红揉碎了,铺染在目及的山河。 暴雨如注 你说恨。 那为什么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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