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物语 (第2/5页)
例翻窗进到夏油杰房间,只看见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仿佛一座入定的石雕。 我喊他:夏油杰?还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很沉重地拉下来,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眼睛睁得那么大,很稀奇,遂凑上去全方位看了个遍,才乐不可支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缓缓把脑袋转过来看我,嘴唇动了动,又抿紧了,像是很难以启齿。 我循循善诱: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我是龙,我不会怕。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他说:我好像又长了一根丁丁。 丁丁。 又长了一根丁丁。 我大惊失色。 夏油杰就是这样得知自己分化成蛇的。 事后我无情嘲笑他,分化期最初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变形没错,可是他既不是长鳞片,也不是变岔舌,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丁丁,未免太过好笑。 夏油杰也笑,不是普通意味上的笑,笑容里掺了点其他意味。我观察他数年,有研究报告和万字论文表明,一般他露出这样的笑,就代表看见这个笑的人其中之一会倒霉。很不凑巧,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中奖率是百分之百,意识到这一点我马上就想逃。 他速度比我快,人形时力气也比我大,一把拽住我手腕,我连挣扎都不能挣扎,直接倒在了他的床上。 单人床,给青春期男生睡的,要窄不窄,反正装不下两个人。 枕头和被褥里都是他的味道,十分独特,不太好描述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从来不用香水那样的东西,也有别于他家的洗衣粉洗发水和沐浴露,姑且就称之为夏油杰的味道,任何别的人身上都不会有的,很好闻的味道。 他俯下身嗅我的耳后,那种味道从他身上更猛烈地扑向我,大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晕晕乎乎的,我想,我身上也有什么气味吗,他在闻我的气味吗。 这个问题至今我也不明白,那时候没能问出口,因为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我的腰,两根,压迫力加倍。夏油杰情不自禁似的挺腰,逼得我哼了一声,他的动作才突然僵住,然后迅速跟我拉开了距离。 抱歉他说。 我艰难地从他床上爬起来,盘腿坐下,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发型。 呃、嗯这件事呢,是这么回事。我边用手捋头发边说,分化期易感,男女同学之间应该适当保持距离,怪我没有好好听生理课。 他坐在床的另一边,恢复了平时难以捉摸的样子,不接话。 所以这几天你好好冷静一下我先走了拜拜! 理好了发型,我一口气撂下告辞的话,跳下床拔腿就跑。 夏油杰的分化,让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龙性本什么? 我上雅虎搜索,在图书馆翻阅书籍,最后于维基百科确认,所有资料给出的答案都无比一致龙性本淫。 我是龙,毫无疑问是龙,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一直是龙。 没有别的龙教过我龙应该如何生存,于是我就学着人的样子,混迹人世,一直活到了现在。现在我必须推翻自己从前的认知,夏油杰带来的异变让我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原来之前的十几年或者说几百年,我一直是一条未成年的龙。 也许是时间到了,也许是因为夏油杰的刺激,总之,现在我好像变成了一条成年龙。 龙性本淫,换言之,我现在有需求了,而且需求很大。 夏油杰本月第六次把我从牛郎店里抓出来,钱是我自己付的,爽是根本没爽到,刚刚快摸上店里有着金毛犬耳朵的头牌的手,他毫不留情,拎着我的后领就要把我带回高专。 我被他一只手夹在腰间,还好没像上次一样被捂住嘴,仍然可以跟他理论。我说夏油杰,你是否考虑过呢,为什么有龙生九子这个说法? 夏油杰不看我,他专注地看路,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他很遵守交通规则。等红绿灯的时候,四周所有路人看见我和他,都惊讶地站开了点,在新宿街头很难得地空出了一个真空小圆圈。他丝毫不觉得害羞,反而拿出了搞行为艺术的气概,很淡定地回复说:不知道。 直到被他按在高专的课桌上坐下,我才好意思抬起头,愤怒地对他说:龙生九子是因为我们龙逮谁睡谁才留下那么多崽啊 山中群鸟惊飞,我的逮谁睡谁宣言不停回响在校内。 夏油杰似笑非笑,不理会我的雄心壮志,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想法他把我的钱包从制服口袋里抽出来,拿走了我绝大部分现金外带高专给办的银行卡,还到我手里时,里面只剩五千円和四枚硬币。 乖,我帮你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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