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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海略微定了一下心神,招呼了其他两个兀自痴望的船工,手忙脚乱的升起风帆,开始用力划桨,他们三人有心在佳人面前卖弄讨好,当下全力以赴,快船如同离弦之箭顺江而下。 眼看船速越来越快,牧仲陵担心吕柔奴不小心掉到江里,赶紧上前几步将她拉了起来,嘴里责怪道:“你这丫头,玩耍也要看看地方,快快坐好,江水滔滔,莫要跌下去了。” 吕柔奴看他有些生气,俏皮的一吐香舌,赶紧乖巧的坐好,同时轻轻甩了甩纤手上的水珠,娇声道:“我坐好了,师父莫要生气咯。” 同时,眼珠狡黠的一转,故作惊讶的叹道:“哇,好快啊,看来马上就可以追上她们的船了。” 牧仲陵愕然道:“柔奴,你莫非真要去问人家小娘子怎么会弹奏清涧松风啊?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不是啊。”吕柔奴眼角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甜甜的笑着,“那个卫大一直不苟言笑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让他笑出来,就想追上去试一试,不过,” 吕柔奴眼睛一转,盯着牧仲陵道:“如果有人想知道人家小娘子姓甚名谁,甚至求得一见,我也是愿意帮他去问的啊。” 看着她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牧仲陵哭笑不得,只好不说话。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吕柔奴仍然没有看到小船的影子。 曹文海脸色发僵,催促着拼命划桨,然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江面上仍然一无所见,曹文海有些急了,站起身子,仔细往笔直的长江远处望去,嘟囔着道:“不对啊,怎么没有看到船呢?” 吕柔奴也是有些懊恼,不觉也站了起来,举手放在额前,极目远眺,摇摇头道:“真是看不到欸,可能是贵驿的船没有他们快吧。” “不可能。” 曹文海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大声道:“绝对不可能的。在下自幼船上长大,从来没有人划船比我还快,而且我们是三个人划船,乘的是朝廷花大钱特制的快船,他们绝对不可能比我们还快。” 看到曹文海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牧仲陵安慰道:“算了,没有关系,可能他们刚才已经半途停船上岸了,我们自然是追不到了。” 吕柔奴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和声道:“没关系,可能他们真的早已经上岸了,贵驿无需介意。算了吧,我们直接去建康好了。” “不可能啊,难道真是见鬼了。” 曹文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死心的四处张望,可是长江上烟波浩淼,一路上始终没有看到卫大的小船出现。 太湖畔,姑苏城,沧浪亭,锄月轩。 北宋庆历甲申年,苏舜钦被贬,在吴中购得原五代孙承佑之废园,在水旁建亭,取中“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浊兮可以濯我足”之意,名曰“沧浪亭”,此后沧浪亭名声日隆,遂成姑苏名胜,游人如织,紧邻左右之处纷纷改建为茶楼酒肆,其中又以锄月轩为最,客似云来,川流不息。 此时恰好日落时分,轩内高朋满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靠近临街窗户处原本分开的三张方桌,被拼接成了一张长桌,桌上杯盘狼藉,十多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围坐一起举杯痛饮,其中一个书生高呼道:“今日难得我等好友齐聚姑苏,全托圣上开科取士之福,可惜对酒当歌,欢娱日短,明日诸位就要赴京应考,理应珍惜今宵,一醉方休,子建兄有东道之谊,请为我等祝酒。” 一旁众人纷纷起哄,鼓噪起来,一白面书生满脸堆笑,一边摇手谦逊,一边站了起来,大声道:“诸位可真真是要逼在下出丑了,也罢,刘子建身为地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抛砖引玉,做个酒中先锋吧。” 然后略一沉吟,抬手举杯大声道:“清风明月本无价,远客近邻皆有情。为诸位,当浮一大白。” 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句话改自欧阳修与苏舜钦诗中各取一句拼对而成的沧浪亭名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远山近水皆有情。” 众人尽皆叫好,纷纷击节赞叹,刘子建此时已是兴致勃发,继续斟了一杯酒,高高举起,“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为大宋,当浮一大白。” 众人再度哄然叫好,纷纷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在兴奋之时,一个书生趁着酒兴突然用力将空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了一地,而后大声道:“前有靖康之耻,今有襄阳之围,我等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杀敌之机,今日我滁州徐善杰在此盟誓,不破胡虏今生绝不饮酒。” 此豪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而后齐齐鼓掌,个个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纷纷大呼:“同誓,同誓。” 等到众人坐下,徐善杰继续道:“昨日我来姑苏的路上,遇到一个从襄阳附近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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