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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自觉目光太柔软暧昧了才收回来——沛林这个样子真像个不甘受欺负想着怎么还击的小孩子。 “沛林,沛林……”苏明远唤他回神,“我都不生气了,你干嘛和一交际花过不去。” “嗯……”慕容沣静下心,感慨道:“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他想,以往的风流韵事都散了吧。真是报应,以前是女人为我争风吃醋;现在还没怎么样,我就患得患失了。 苏明远不知他心思在己,看看屋内的通明灯火,又望望窗外的暗夜雨幕,遥想道:“的确,百年风流总归要化灰成尘湮灭于世。千秋大业,不过一场大梦。” ☆、一念入尘 雨霁初晴,碧空如洗,澄澈得像一块儿翡翠。 吃过早餐,慕容沣和苏明远便往有“鬼见愁”之称的香炉峰去了。路过大厅,一切又是整洁如新,好像有田螺姑娘帮忙清扫,见不到半点昨夜杯盘狼藉的痕迹。沈家平没有跟着,回督军府帮慕容沣应付几个有求而来的不大不小的人物去了。其他侍卫不远不近地听候差遣,给两人足够的自由空间。 苏明远走得很慢,他的腿是一年半前领受家法时落下的病根儿,一旦天气转凉、阴雨连绵,骨头就像酥了一样酸疼无力。那是他一直不曾表露于人的伤疤——伤身虽痛,伤心更重…… 他帮助身为革命党的学生逃回上海,被逮捕后囚在南江监狱受尽折磨,他咬牙挨着皮鞭、辣椒水……信念就是家里人不会不管他。然而,捞出来后等待他的不是关爱或理解。 重伤在床,母亲责骂他幼稚无知,吼道:“给官府送钱摆平此事要搭进去大半家业,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就不能老实点!” 苏明远虚弱地想,还不如死在南江监狱里,娘还能念叨念叨,哪怕漠然,至少不会细细跟你算你不值钱的这笔账。 苏明利三天后回来,借题发挥又提到此前苏明远为苏明玉争取婚姻自由的事,定要以家法论处。 他盛气凌人地捏着苏明远的下颌道:“你认个错,认个错哥哥就放了你。” “我没错!”苏明远盯着他轻蔑道,“你贩卖同胞、做英法的走狗,你才错!” 苏明利不以为然,猛地松手,苏明远站立不稳,晃了晃身子后退两步。 苏明利也轻蔑道:“你倔什么?傲什么?我现在是这个家的主人!我让你生,你就生;不让你生,你就……生不如死。” 一抬手,仆人们听命地架着苏明远向钉板床按去。苏明远力抗不住,两条腿就狠狠地扎上了钉板。钉,透骨至寒,像蚂蚁爬过挠了一下痒,接着,根根粗钉瞬间穿透皮肉钻心地疼起来。 “不!”一声凄厉的叫喊穿透耳膜扎进苏明远的心里。是娘……苏明远想,她还关心我。 跪了多少下苏明远记不清了,晕过去时他还笑着。苏明玉闯进门,焦急地叫“二哥、二哥……”这样死了也好。苏明远那时想。 耳边响起的声音却骤然唤起了他的求生意志——那个声音说“你死了,就是苏家的鬼、我就让你永世不得自由!” 昏迷三天后,苏明远缓缓地睁开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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