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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能检测吗?” “能是能,”段星河又沉默了。他讲报警这一节的时候,迟疑、停顿的频率比先前更高,似乎在经受什么难以启齿的煎熬,过了一会才说:“做了DNA检测,但是公安部的资料库里匹配不到吻合的数据。” 梁迁明白他的意思。这意味着,强奸段小优的男人或者是初犯,或者是手段娴熟、屡次逃脱法网的惯犯。 “当初就不应该报警。”段星河忽然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梁迁,好像鼻塞一样,声音闷闷的,“都是我的错。” “别胡说。” 段星河执拗地重复:“就是我的错。” “段星河,你别这样,”梁迁捏住段星河的肩膀,稍微使了点力,“你转过来。” 段星河似乎有些醉了,勉强挣扎了几下,很快被梁迁扭转回来,微微张开嘴唇,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你没有错,你妈妈和小优也没错,错的是那个强奸犯,你明白吗?” 见他不回话,梁迁屈起食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段星河像个玩偶,随着梁迁的动作晃动,可能是觉得梁迁严肃的表情很滑稽,他忽然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道理他都明白,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懊悔,就像控制不了当初吃人的舆论和急剧恶化的事态。 被寄予厚望的DNA鉴定没有抓住强奸犯,段小优却在漫长的调查取证中精神崩溃了。一连数日,她面对着一双双充满同情的眼睛,不断地回忆和讲述被强暴的细节,还要回答那些尖锐的提问——虽然它们本身是善意的。 你呼救了吗?为什么喊不出来?他用什么东西堵住你的嘴,什么东西捆住你的手,用什么姿势插入?一开始她总是哭,后来渐渐麻木了,明亮的眼睛变得呆滞而无神。 每次做笔录,段星河都陪着段小优,有时他搂着妹妹消瘦的脊背,哀求对面的警察,别问这些了行吗? 可是不行啊,他们要查案,这些细节是必须要知道的。 不到两周,段小优就瘦得形销骨立,她常常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谁叫也不答应。段星河每次用钥匙开门都提心吊胆,生怕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和一片随风飘舞的雪白窗帘,进门的时候也总是神经质地用鞋尖碾一碾地板,看看是不是踩到了什么粘糊的液体。 在段小优陷入抑郁的同时,孙娟的状态也一落千丈,原本滋润丰满的身体干瘪了,脸蛋变得蜡黄憔悴,整夜失眠,呆呆地坐在阳台边上。女儿遭遇了暴行,本来应该从她这里得到最大的慰藉,可是孙娟精神恍惚的程度竟和段小优不相上下,甚至有点害怕靠近小优,除了事发那天抱着女儿痛哭一场,连平日里的嘘寒问暖都忘记了。 沙发垫被送去检测精斑后,孙娟的焦虑更加明显,一天要问段星河十几遍,有结果了吗。后来听说DNA鉴定抓不住罪犯,孙娟气疯了,在公安局里静坐、闹绝食,一口咬定强奸犯是某个住在附近的流氓,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闹了许多天,民警不堪其扰,让段星河把孙娟劝回去。他们调查了,段小优出事的时候,那伙流氓在街边打牌,附近的居民都看见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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