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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穿着鞋的脚举在床头的架子上:找我干吗?他的语气里透出烦躁。 没事儿,想跟你聊聊天。我笑着回答。 没空儿!滚! 我呆了片刻,注视他两秒钟,然后重重地摔上他的房门。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静静地坐了好久。然后起身找出我爸的一盒香烟,攥在手里冲出院子。我很不熟练地点燃一支,猛吸,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吸着吸着,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湿润起来,香烟也被打湿。抬起头,夜色笼罩的城市相当干爽,没有被淋湿的痕迹,原来是我眼睛里不断往外涌出的泪水…… 三 黑色七月终于过去,考好考坏我几乎不再想,反正我有学校上,这是板上钉钉的。刚一考完,我立刻和高中的几个死党南下去了杭州,正经点的哥们儿说去杭州是为陶冶一把情操,不正经点的说是冲着苏杭的美女。对我,不陶冶情操,也不找美女,我只想避开辉子。 两个星期后我回到了小院儿,发现那里正大兴土木。 小洋,怎么几天不见晒成这样了?辉子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令人心情舒畅。 我不想答理他,可做不到,给他一个浅浅的笑。 杭州好玩吗?他又问 不错。你们干嘛呢?我看着和辉子一起干活的两个男孩儿问道。其中一个眼睛很大,眉清目秀,给我的印象很深。 他们帮我把房子修修,省得老漏雨。 等我把东西放下来,我帮你们干。我跃跃欲试。 歇了吧,你!这哪儿是你干的活!辉子说,他又转过头对那两个男孩说:小洋已经考上大学了,八成儿能上北大。 上个屁!我说着进屋,摔上房门。那感觉就象小时候我被排除在小朋友之外,他们不愿意带我玩儿。 两天后的傍晚,我听到辉子在门口叫我。每当这时,我爸妈就象两只警觉的老猫,竖起耳朵,随时准备为保护他们的小猫崽子而战斗。尽管我一再对我爸说:我这么大了,辉子带不坏我,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放松警惕。我推门出去,见辉子站在月光下。 给他说着递我一包东西。 我接过来,那是一包去壳的核桃仁儿,个个硕大无比。这是我最爱吃的,不过我还是明知故问:给我这个干吗? 一个做西餐的哥们给我的,我记得你特爱吃。这是辉子的道歉方式,就象小时他给我的烟盒儿。我现在在卖汽水,你要想去,我明儿带你去。 你不去菜站上班了? 那才能有几个钱,我卖汽水,一天就能有一张儿! 真的!我惊得瞪大眼睛。 一天一张大团结,在那时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爸一个月也就几张大团结。那时的个体经营者还远没有现在这么普遍,能去练摊儿的都不是善主儿,所以老百姓中流传着小偷流氓个体户,不三不四当干部的说法。 原想小偷流氓选择的职业一定是轻松、省力又能挣钱的行业,可在烈日炎炎下站了一天,才知道那并不好玩儿。辉子的汽水摊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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