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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站就是数个时辰,直到酝酿了很久的那场雨终于倾盆而下。雨势来的又急又猛,雨水瞬间便打湿了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的衣服。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丝从脸颊淌落,商青鲤把那块叫闻命的薄石片放进了腰间袋子里,忽然笑了笑,道:“了闻师父,我这次一脚踏入长安,便觉前路波诡云谲,杀机四伏。前方…等着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那日在长安城内匆匆一瞥见到你的身影,便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你。现下这世上,知道我身份又知我没死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我这件事…也只能拜托你。” “落溪生死成谜,有生之年里,我总是要解开这个谜题的。这事情…只怕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了闻师父,我本来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的。如果我哪天…哪天真的去了。你想个法子,把我的尸骨葬到我父母的墓旁吧。” “若是客死在异国他乡,九泉之下,我大抵无颜去见父亲。” “还有…”商青鲤忽然顿住,摇了摇头,轻笑道:“也没什么了。等时候差不多了,我会去信给漠北的故人的。” 她脸色有点泛白,桃花眼里早先褪去的寒霜又重新覆盖了厚厚一层。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神色间坦然一片,连嘴角的笑意都不染痛苦与落寞。 了闻听言苦笑道:“丫头…你听我说,你既然知道闻命,那么必定也知道数百年前就有传言,说闻命内藏天机,窥之可得长生。怎么也算是一线生机…你从来就不是认命的人,何妨一试?” “了闻师父,答应我。”商青鲤道。 所谓天机,她从来就是不信的。何况…这块薄石,她年幼时确实听说过,只是几百年来无人知其来历用处,这一线生机,等同于无。 “……好。”了闻再次叹了口气,黯然应道。 “我明天启程回长安。”商青鲤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腰间袋子里拿出拇指长短的一截竹筒,道:“这是牵机蛊,母蛊在我身上,这只子蛊…了闻师父把它留下,若我哪天出事了…子蛊便会从沉睡中醒来,你跟着它,就能找到我。” 牵机蛊,虽然子母共生,若母蛊死了,子蛊也活不久。但好在,子蛊是死也要死在母蛊怀里的。 商青鲤想长孙冥衣要是知道她问他要来牵机蛊,目的是为了让人给她敛尸…大概他会从漠北杀过来。 第二日,她没有再去给了闻道别。 她把惊蛰牵出无名居,本是打算去向江温酒辞行的,在太虚宫里找了一圈儿也没见人影,反而碰上了同样在找江温酒的原欺雪。 无意于花时间陪原欺雪继续玩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戏码,商青鲤便自行下山去了。 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山道上湿漉漉的。她一手抱着酱油,一手牵着惊蛰,堪堪出了半山腰的山门,便见到了牵着马站在门外山道上的江温酒。 他青衣如旧,白玉冠下眉眼如画。他侧头冲她一笑,像是揽尽了人间芳华:“你比我想象中要晚。” 商青鲤心弦在这一笑里轻轻一颤,她挑眉不语。 “掌教真人闭关了,斗茶大会…只能由我去了。”江温酒故作懊恼道:“不介意多个同行之人吧?” ☆、一五。却似慢沉吟。 山道尽头是须臾山脚下那条连着白马河吊桥的小道,小道两旁依旧是疯长的荻草。 商青鲤牵着惊蛰走在前面,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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