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2/2页)
情还曾在九界流传出众多狗血离奇的揣测,便是到如今还能在市面上瞧见些话本。 没了崆峒子作和事佬,掌门也只得抚髯假作看不懂身边的这些个暗潮涌动。皆是一派同门,也都非心思狭隘不能容人之人,左不过是有些无伤大雅的纠纷争斗罢了,动摇不了决云派根基,所以自己也只得当个老好人活活稀泥罢了。 但青玄的心思这些年他却也的确是有些看不懂了。 青玄自幼便长于诀云,且性情孤寂素来不喜与人亲近,在秦艽之前甚至都从未出过天庚峰,但他的存在却也的确是决云派能在九界一举成为修真第一大派的原因。当初那一剑斩七魔的无情剑意,惊才诡绝的剑气直到现在还在虹渊崖底留有余波,使得那片本魔气充沛的山脉成了如今神鬼不近的死地。 神魔交战的修罗战场已然湮灭在了时间洪流里,但当初亲历过那一剑的人却仍能记起那股令人战栗的杀意。 自己之前一直担心青玄会在这样的无情剑道上走入偏执, 青玄的道心和他的剑一样,无心无情。但当一把剑没有了弱点的锋利,便也同时没有了剑鞘,极易自毁。 掌门一直为此忧心忡忡,直到秦艽的出现,才让掌门看到了那个玄妙的转机。所以他当时才力排众议选择抗下了伏龙寺的怒火,更是捧着红木鱼独自赤足踩过山道的荆棘步行至伏龙寺,和道空秉烛谈了十三个星辰月才终于留下了秦艽。 他知以道空这般性情恣意的佛修大能,面对着可能是唯一得承衣钵的弟子,如果此事不能善了,怕是又一场死生难料的佛道斗法。 “我那徒儿注定与我佛有缘,与我亦是有一段师徒善缘。我道空并不重这衣钵传承,但强求这不属于自己的缘法,施主但去一问摇光,可是三问无悔?” 最后那着破烂金红袈裟的胖和尚只摇着头提佛杖叹息而去,也未肯取走红木鱼,只说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自此云游不见。这场风波终是落下帷幕,而掌门亦如实的拿着红木鱼寻上了天庚峰,对玄青传了道空的三问, “何是定数?又何是强求?我为此而来,何谈后悔?” 那是掌门第一次在玄青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决绝,恨极,偏还满眼欢喜。 当时掌门便隐有预感,秦艽和青玄之间怕是有什么旁人无法明了的曲折,而那把让自己忧心了许久的剑,也终于等到了刀鞘。但如今,青玄又收的这个呵护备至的小徒弟就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而且这用天才地宝浇灌的修为,普通人只知其一的艳羡轻松,却不知无根之花终不长久,要想在这仙途上走得长远,如此投机取巧的法子是万万不可取的。凭自己对青玄的了解,他绝不是这样不计后果溺宠弟子之人,可事实如此又容不得人辩驳,也实在是令人费解。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根骨普通的三灵根弟子而已,此事也便很快的抛诸脑后不提了······ 思绪有些远了, 高台上抚髯的老者方才回神看向台下专心苦练的弟子。这些万里挑一的年轻后生们,便是决云派蓬勃向上的生机。历经十几代才终于达成立派之初成为修真第一大派的祈愿,自己在历任师兄师姐中并不是最优秀的,却能于师父手中接下这掌门一位,概只因他便是这最适合此时正蓬勃生长着的诀云的掌门,历经数十代人心血的期望终将在自己手中实现。 也曾仗剑伏波,唯愿肃清这山河不平事。只如今垂垂老矣,道心早已化为脚下的沃土,滋养着决云这棵蓬勃巨树的根基,生生不息。 即将到来的九界门派大比,想必定会无比精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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