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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如注,一抬手鲜血现在还止不住直滴下来。 榻边的长烛已经燃了一夜,火苗燃到浸饱灯油的最后一簇,突然“呲”的一声爆响—— 晃动跳跃的火苗倒影在相钰的眸里,像是被蛊了神,只见相钰缓缓抬起垂在身侧被鲜血沾得通红的手,伸向前面的烛火。 阮安心头一跳:“陛下!” 可是相钰听不到一样,毅然决然,伸手拢住燃烧的烛身,握上滚热烛油的那一刹,烛油滚烫,灼烧皮肉的声音听的底下的阮安骤然倒吸一口凉气。 相钰额头细汗顿发,却更狠,强忍痛意,五指骤然一攥,把烈烈燃烧的火焰握进掌心。 第七十七章 相容醒来的时候是深夜,一个人独自醒来。 他缓慢而又困难的抬起眼皮,刚醒来他看不清东西,视线随着他眼皮艰难的眨动而忽清忽明,然后床顶映入他的眼帘。 耳边一片静寂,耳畔只有他自己浑浊沉滞的呼吸,每一声都很清晰。相容躺在床榻上,迟钝地转了转头。 他的床头点了一盏灯,外面的风从窗缝里漏进来,若有似无游过烛台,豆大的火苗随之晃动,映在眼前帷幔上的影子也跟着偏移。 “呼——” 一阵阴凉的风吹进来,床头帷幔飘扬,床头的灯火急剧颤动,而相容眼前,映在帷幔上的影子竟然突然颤动起来,它们诡异地开始往中心汇聚成一团,它们如漩涡一样不停倒转。 出奇的是,对于眼前这诡异的一切,相容一丝一毫的惊恐。 片刻,风忽然停了,屋子里颤动的烛火登地一下拉直,飘起的帷幔徐徐落下,而上面所有的影子一下子全无所踪。烛火下,一道少年身影凭空出现在相容面前。 相容动了动干涸的唇,吐出字来:“你来了。” “嗯。”宁怀禹轻轻的应着他的话。 平静而又坦然。 宁怀禹一身干干净净素白淡衫,毫发无损,他的面容在烛火光晕下如璞玉一般温润。相容很喜欢看宁怀禹这样的模样,少年人便应该这么干净舒爽。 其实从前的宁怀禹也干净,一尘不染,但是他把自己的灰拂的太干净,少了活在人世的烟火人情味,失了真。 宁怀禹站在帷幔外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相容朝他笑了笑,只不过哪怕这抹笑衬在他苍白的脸上,太吃力太勉强。 宁怀禹的视线顺着相容苍白的面容往下看,看到相容裹着纱绫的胸膛上,纱绫下是一刀绝狠的刺伤,伤的很重,伤的也很痛。 “痛吗?” 相容顺着宁怀禹往垂眸看下去,看到了自己的伤。并非铜墙铁壁,肉胎凡体生来就是血骨造,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怎么可能挨得住那么狠的一扎。 几许悻悻:“自然……是疼的。” 宁怀禹微微皱眉,对他这样拿命一个人强撑的行为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与困惑:“既然疼为什么不喊,受了伤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已经没有怀嫣了,我只能忍,但是你还有大表哥不是吗?” 咬牙承受,三缄其口,分明不是他一个的罪过为什么要一人担下。 当年宁怀禹这么做是因为他当年没有选择的余地,怀嫣死后,他成了宗族唯一的血脉,肩膀上担负着整个家族。他甚至想如果当年怀嫣拉着衣角还在,能在他身边和他说说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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