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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哦。那我把前面删掉,只写你生病不坚强呢?” “……你就不能不写这段吗?”迟则安问。 迟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老师说了,要真实。你生病后确实就是那个样子,用妈妈的话来讲就是特别作,我不能撒谎啊。” 迟则安无言以对,心想晚上做个鸡蛋面算了,臭小子不值得。 臭小子尚不知道自己的晚饭已经降级,还在娓娓道来:“爸爸,更糟糕的我都没写进去呢。你每回从外面回来,就黏妈妈黏得紧,在家里她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我特别为你感到羞耻。” “所以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迟翊叹了声气,“而且后面我还是写了优点的。” 迟则安沉默几秒,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但是大多数时候,爸爸还是很坚强的。他每年都会带人去爬雪山,不爬山的时候就参加义务劳动帮助大家。】 迟则安侧过脸:“是义务救援,不是义务劳动。” “那两个字我不会写,”迟翊说,“可以用拼音吗?” “可以。”他一边回答,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救援二字。 迟翊接过草稿纸认真辨认笔划,迟则安翻过一页看后面的内容,发现小孩子一旦吹嘘起来,也同样令他招架不住。 稚嫩的笔迹里写满了在迟翊眼中,他爸不生病的时候有多帅多勇猛,就是连“他可以背着妈妈做俯卧撑”这种细节都写了,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迟翊吹捧完父亲,笔锋一转又写:【我的妈妈也很厉害,她从小学习苏绣,能绣出许多漂亮的图案,简直就像真的一样。我们家有一个房间里摆满了她拿到的奖杯,妈妈是我的骄傲。】 看到这里,迟则安总算露出了笑脸。 他和周念结婚十年了。 从粤城举办的那届工艺展开始,周念在苏绣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也越走越顺。 当年那个让她激动不已的银奖,只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从那以后,她捧回了不计其数的奖杯。家里工作间墙上的展示架,这两年已经有了放不下的趋势。 今年年初的时候,周念获得了苏绣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燕都一所美术大学甚至邀请她去为工艺美术系的学生讲过课。 那是面向全系的公共大课,课题为。 面对台下近百位大学生,周念站在讲台上微笑着侃侃而谈。她将自己在苏绣行业多年的经验容纳其中,细致而周到地替大家拨开迷雾,让那些年轻的孩子们知道传统工艺并没有真正的没落。 迟则安站在教室外听过一节,当周念在教室里讲课时,他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当年。 那时为了替他发声,周念在采访里磕磕绊绊地说话,害怕得声音都在颤抖。 十年过去,她变了许多。 前一阵迟则安和她出去吃饭,刚巧去了老门楼,也就是以前榆清山徒步团那位迷彩服开的饭馆。 年过半百的迷彩服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几人看见彼此后皆是一愣,迷彩服更是连声表示认不出周念来了。 时间洗去了她眉间的青涩,为她渡上了一层温婉从容的光。 周念不会再因为与人初次相见就忐忑不安,她在外面话依然不多,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把她当成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她蜕变成了一个成熟淡定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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