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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谢随轻轻地、温和地截断了她的话,“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她抬起眼看向他。他凝望着她的眸色是那么专注、那么温柔,可他那薄唇中吐出的话语又是那么简单、那么残忍。 “谢随,”秦念笑了一下,“你竟当真是个君子。” 他竟听不懂她这句话。 *** 腊月初七,夜。 吹金断玉阁的主楼,是一座佛塔模样的楼阁,足足有二十七层高。 天已很冷了,却偏不下雪,安可期裹着厚重的雕裘站在顶楼上,时不时被冻个哆嗦。 从这里可以俯瞰夜幕之下灯火笙歌的扬州城,也可以看见运河对岸的那座不起眼的小楼,那就是绝命楼。在光影扑朔的运河之畔,那小楼就像一个蹲踞着的黑色怪兽,冷冷地睥睨着十丈红尘。 安可期蓦地打了个喷嚏,喃喃抱怨:“是谁说江南冬天也宜人的,文人墨客真是要不得……” “老板。”身后有人禀报,“我们在淮扬一带的绸缎生意都停了。” “老板,珠宝生意也停了,只留下今年的内贡。” “老板,赌坊和妓院也停了……” “知道了知道了。”安可期揉了揉鼻子,手上的翠玉扳指将鼻头又冻得一凛。他低下头,将袖中揉成团的烫金帖子展开,看了一眼,然后又慢慢地揉回去。 战帖下在腊月初八,这是不让他过节了。 说来这绝命楼的高楼主,喊话的气势倒很浩大,但究竟有多少真章呢…… 但无论如何,自己家大业大,冒不起这个险的。何况自己背后的那个靠山,究竟是不是一座靠得住的靠山,也未可知…… 安可期将手往空中一挥,那烫金的碎纸片便飘飘荡荡地撒了出去。暗夜的冷风激荡着檐头铁马,一下子叮叮当当好不嘈杂地响了起来。 安可期陡然转身走下楼去,那步履飞快,全不像一个身上点缀了好几斤珠玉黄金的富贵闲人。 15.朋友(二) 秦念的肩头本是外伤,难养的是她在绝命楼高楼主处受下的两掌。到这一日,她已可行动如常,但却仍然动不得真气。 安可期如一阵风般掠进了她和谢随居住的小楼——不,该说是一阵黄金色的风才对。秦念和谢随这时候正在楼下,一人喝茶一人喝酒,面前摆一张空空如也的棋枰。 安可期猝然停步,喘着气道:“明日,明日绝命楼就要打来了!” 谢随却道:“你的中路破了。” 秦念反唇相讥:“到不了那一步,你已经身陷重围。” 安可期听得愕然,旋即大叫:“这时候了还下什么棋?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说谢随,你快把小姑娘带走吧,行不行?” 谢随抬眼,看了他一眼,“夜已深了,明日再走不行吗?” 安可期气极反笑:“你想帮我抵去两条命,我可不会拦着你。”他看了一圈房中陈设,忽然有所发现,“嘿,其实你早已准备好行装了吧?我这楼里的东西,都被你扒拉得差不多了嘛。” 谢随叹口气,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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