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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穿着自己高中的女式校服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女子，叶谙下意识地后退，刚想通知跟拍摄像赶紧转移场地，他却发现——

    跟拍摄像也突然没了踪影。

    这里好像是商场顶楼，空旷得很，入目之际竟然只有他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两个人在了，叶谙慢慢地在后退，手也在向后摸——他记得他上来时是走的楼梯，他现在准备原路返回……然而，他的身后，本来的楼梯消失了，他探手之处竟然是一堵实打实的水泥墙。

    “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呢？”一个突兀的女声突然响起，她的声音清脆，带着颤音却也怎么也算不上难听。

    叶谙整个人的动作顿了一顿，手的动作也停下来，然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忍不住转头，竟然发现刚刚自己摸到墙壁的地方出现了楼梯，一心只想逃开的他连忙按着楼梯匆忙地走下去，身后那个声音夹带着哭腔还在叫唤。

    “我会让你看见我的！”

    他就一路下到了商场的一层，竟迎面就撞上了温度，温度还没来得及问他这么急急匆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他就拉着温度就往外走，一边嘴里说道：“别说话，和我走。”

    温度迷迷糊糊地被他拉着往前走，一手还拖着购物车，嘴里还问到：“叶谙你的购物车呢？难道你拒绝了所有的少女心吗？”

    叶谙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唇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忍不住回头看向温度，然后拼命使自己的语调平稳：“你为什么要用‘拒绝’这个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但是他看着温度疑惑起来的脸庞，却觉得哪里都不对。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背后，咚的一声巨响。

    然后是人们的尖叫，然后再看到温度表情被定格住的脸庞，叶谙强迫着自己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那个身子下开始溢出暗红色的鲜血的女孩颤抖着对他的方向伸着手，已经支离破碎的脸庞好像还想要微笑。

    叶谙看清了那张脸，也看清了她的口型。

    那是十六岁的谭澄。

    她在说：“现在你记住我了吗？”

    叶谙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他抬手捂住眼睛，只感觉惊魂未定。

    只是一个梦。

    他反复告诉自己，牙关却还在颤抖，他的后背全湿，暖空调还在尽职尽责地打着暖气，他却觉得仿佛掉入了冰库，寒冷无比。

    “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呢？”

    “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会让你看见我的！”

    “叶谙你的书包呢？怎么没有巧克力？难道你拒绝了所有的少女心吗？”

    这几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重放，真实得令人害怕——原因就是，它确实来自叶谙的一段真实记忆，叶谙现在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应该的事情还是理当为这件事情负责并感到羞愧和后悔。

    叶谙感到害怕，他现在唯一的念头是想去见到温度。

    他换了身衣服就打开了房门，去敲温度的房门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一紧，人却没有那么着急，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些什么，他直奔餐厅，终于看见了在餐厅百无聊赖地戳着根香肠的温度，他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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