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第2/2页)
温大夫没有余裕去想这位天潢贵胄究竟是谁,立刻上前看人去了。 榻上的人发着高烧,却跟他刚刚医治的那位纪公子不一样,也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仿佛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病症。 温大夫打开药箱,取出金针,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退烧的时候这么没有把握,只能勉力一试了。 …… 雨声连绵,顺着屋檐滴落成线。 陈松意看着窗外雨景,此刻他们正置身于济州城最好的酒楼之一,这里也有整座城里最好的羊肉汤。 赵山长跟他那位同年好友果然相交莫逆,彼此对对方的喜好都相当了解,也不在乎那么多虚礼。 他的拜帖递上去,一告知对方他来了,那位在济州城当通判的大人就马上在这里定好了席位,让他们先来,自己等一下了衙就立刻过来。 任通判大概以为他们来的人多——毕竟赵山长辞官后是回了江南教书育人,这次又是带着学生上京赶考——所以定的房间大,桌子也大。 没想到来的却只有他们三人,往桌上一坐,还占不满一角。 客人还没来齐,所以酒楼先上了几碟时鲜果子跟开胃小菜,赵山长跟樊教习有一搭没一搭地尝着,一边说话,自得其乐,唯有陈松意对着雨景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去书院拜师那日,还是正式启程离开的时候,她都起了一卦,算出在这时候启程、走这条路会遇到一些十分关键的转折跟人事。 可是从离开江南到现在,已经走了二十日,路上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她卦中的灵机究竟应该应在哪里? 就在她想着是否要再起一卦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人声—— 任通判来了。 第149章 济州通判任青山,这是个跟沧麓书院副山长赵延年年纪相仿、兴趣相投的老人。 他的胡子已经花白,一下衙换了衣服赶到这里,进门一见面,与赵山长两人就哈哈大笑。 只是看着对方老去的脸,这笑中又渐渐带上了一点泪光。 “二十年了,延年兄。”任通判唏嘘道,“自京城一别,你我都有二十年不见了。” 从故友辞官离京到今日再见,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虽然中间时常通信,但却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好友去了沧麓书院任教,逐渐做到了副山长之位,而他从外放下县开始,一路曲折上来,辗转成了济州通判,其中还仰仗了不少妻族之力。 看着好友现在一副顺心的样子,任通判很羡慕:“所以有时我也想,做这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你一样挂印归去,也开个学庐教人读书。” “那你还是做官的好,不然要教人读书,我怕你被那些愚笨的学生给气死。” “哈哈哈哈哈哈——” 两位知交故友亲切地交谈过,这才携手重新回到了桌前。 赵山长给他介绍了同来的樊教习,又让陈松意和他见礼。 在任通判进来之前,陈松意原本还想着,会不会这位任大人就是转折的关键。 然而等一见面,她便发现并不是。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齐官员,在济州城里排得上名号,但在王朝大势之中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牵系到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不过当陈松意目光与他相触,命运隐隐交织的时候,她倒是有点意外的发现:“这位通判大人今日竟然有血光之灾?”——而且就在此楼中,伤害不小。 于是,在任通判问赵山长怎么就他们几人,不是说带了一帮学生来的时候,陈松意借着桌子的掩映,更精准地算了算。 得出的结果令她再感到意外:“照卦来看,尽管任通判不是关键,但我今日却是最好帮他化去这一灾劫。” 没有犹豫多久,陈松意就将手放回了桌上。 有气运在身,要主动帮人化去一灾,并不算什么。 何况任通判不仅是赵山长的朋友,从刚才的隐隐一观,陈松意也看到了他的为人。 他是个好官,值得一帮。 就在她做好决定的时候,赵山长也把学生们在船上放纵了一回,结果通通病倒的事说了。 任通判与他不愧是老友,一听就明白,他这是要借故教训他们一回。 厢房中顿时又响起他的笑声,笑完之后,他才点着陈松意道:“我以为你转性了,就带个小姑娘来,是要告诉我你新收的那个得意弟子是她。” 赵山长摇头:“非也非也,我那得意弟子却是她的兄长,是个沉稳孩子。不过要合群嘛,所以那时他酒也喝了,现下就跟他那群同窗一起喝药去了。” 任通判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哈哈哈哈……” 他们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同窗同乡同年的情谊最是诚挚,为官之后,彼此之间还会有联系的就是这么些人了。 赵山长指了指陈松意,向任通判夸耀道:“你不要觉得没见到我那个两省解元弟子就遗憾,这小姑娘也不错的。来,松意,代你兄长受一下任大人的考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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