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威利休假 (第9/10页)
今天下午没什么两样——只是我这种人——” “亲爱的,你不明白。区别可大了。谁也不喜欢病秧子。不过,一切都过去了。这是一场艰难的斗争。你写的那些信太糟糕了——” “我能说什么呢,梅?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好的姑娘——” “够奇怪的,那是实话。对你来说,我是最好的姑娘。只可惜你太年轻,或者你太爱你母亲,或者什么的。”她站起身,心不在焉地拉开了衣服的拉锁,走到壁橱前,换上了浴衣,没费心思去隐藏自己,在她的衣服慢慢滑落的一瞬间威利看见她那白嫩的身体时感到非常痛苦。他像需要呼吸一样想把她抱在怀里,而他心里明白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了。她面对着他,两手插在浴衣的兜儿里。由于两人的关系不确定而感到痛苦,他的眼睛和嘴有些颤抖。“我看一切都十分确定了?” “是的,梅。” “你不爱我?” “梅,一切都搞乱了,糟糕透了。说什么也无补于事了——” “也许吧,但是在我善罢甘休之前,我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如果你不爱我,当然,那就罢了。你吻我似乎就是你爱我。解释这点吧。” 威利不能说他爱梅的嘴,但还没爱到能拽着她和他共度一生的程度——其实这本是应该讲的最简单的话。“梅,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它只是一个字。你将永远是我理想的形象。这是事实。但除此之外,生活还包含更多的东西。我想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不是因为你身上的缺点什么。就叫我势利的道学先生好了,让事情就这样了结吧。我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过错都是我的过错——” “是因为我穷,或者我愚蠢,或者我是天主教徒,或别的什么?你能说出来吗?这样我心里明白。” 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摆脱这种特殊的严厉盘问。威利看着地板,一声不吭,时间在沉默中一秒一秒地过去。每过一秒,难言的羞愧和尴尬就在他身上戳破一道伤口,而他的自尊就从这些伤口中涌流而出。最后梅以一种并不怨恨,但却有些颤抖的语气说道:“哎,好吧,威利。不管怎么说,这一定使你如释重负了。”她打开油漆剥落的肮脏的衣橱中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和一盒药丸。“我自己到下面门厅的医生那儿走一趟。我去的时间不会长。想等我吗?” “梅——” “亲爱的,别那么悲痛欲绝的。这不是世界大地震。我们两人都会活下去的。” 威利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拿起特罗勒斯与克雷西德看了几页。当梅进屋的时候,他有罪似的突然跳起来,把书放在一边。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化的妆已经擦掉,脸色很苍白。她微微一笑。“继续看吧,亲爱的。给我支烟吧。我整整一天没敢抽烟,怕把嗓子弄哑了。”她拿起一个烟灰缸放在床上,叹了一口气仰靠在软垫上。“啊,烟的味道好极了,顺便说说,体温下降了,37。7度稍高一点儿。没有比夜总会的空气更让人不舒服的了——战争结束后你打算干什么,威利?回去弹钢琴?” “我不想回去了。” “你不应该回去。我认为你应该去教书。” “会教书的人,去教书;不会教书的人,也去教书——嗯?” “没有教师世界就更无法存在。似乎你正适合教书。我可以想像你在一个大学城里,过着美好的平静的生活,一年又一年地忠实地宣扬狄更斯——” “听起来很有英雄气概,是吗?” “威利,亲爱的,每个人都做他做得最好的事情。你以前说服了我要多看书。那是相当大的成就。” “嗯,梅,我已经考虑过这件事了。那样的话我得回学校再念一年书——” “你妈妈肯定会资助你学完这一年的,对吧?——尤其是现在。”梅像野兽一样打了个哈欠。“对不起,亲爱的——” 威利站了起来。“我不怪你讨厌我——你一定非常——” “哦,坐下吧。我没讨厌你,我没生你的气。”她用手挡住嘴又打了个哈欠,笑了。“难道不好笑吗?我应该嚎啕大哭,乱撕头发才是?我的精力一定全耗光了。威利,我对这种想法已经相当习惯了,真的。在旧金山——我是说,在约塞米蒂,我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你和你母亲谈过话并送我回家之后,我就不抱希望了。然而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对我没有伤害——” “梅——我知道约塞米蒂对你——对我影响有多大——” “好了,亲爱的,我提起这些话不是要折磨你的心灵。我们两人都是好意。我想,刚才我是试图使你陷入困境。我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必须学些心理学课程来了解自己——” “我母亲并不恨你,梅——那不是她的做法——” “我心爱的人,威利,”梅以稍带疲惫和尖锐的口气说“你母亲对我的看法我了解得非常非常清楚,咱们别谈这个了。” 他们又谈了一些,但谈得不多。她陪着他一起走到门口,深情地吻着他。“你同以前一样非常非常好看。”她低声说。 “梅,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多保重。”他按响了电梯铃。她站在门口看着他。当一个穿衬衫的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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