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修 (第1/6页)
眼前是一张朱红洒金喜帖,公整地放在桌面。 窗外是个阴雨绵绵天,就算客厅里开了灯,喜帖的辉光还是黯淡了许多。 整个客厅也是,头顶的白光非常纯净,纯净到让人有些不适。 按说在这种天气下,叶子月拿出喜帖,两个人应该有别的心情,毕竟关系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他们的重点都没有放在这件事上。 叶子月总给人一种活在梦里的错觉。譬如去银行处理事情,工作人员说要出示身份证,她就拿出自己的驾驶证,非要用驾驶证代替身份证。 这种的事情她还做过很多次,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但很难责怪她。 叶正仪有时候跟她说话,感觉两人的年纪都是颠倒的。 叶子月此刻说,家里终于有喜事了,明玉的堂哥要结婚了,婚期已经定下来,是奉子成婚,说着说着,她又问叶正仪:“你怎么不让你妹妹回家?” 之前,叶子月给叶正仪通过几次电话,得到的消息总是不如人意,她确实是粗心的母亲,但从那次叶正仪让人心惊胆战的生日宴会中,她无法放心的女儿。 两人在客厅里落座,叶子月这是第一次把对方当做独立的男子来看待,而不是自己的亲人,这样她才能真正审视对方,不带感情的审视。 “你把小玉带走了,为什么不让她回学校呢?你不能逼她,正仪。” “我没有逼迫她。” 叶正仪有说服自己的一套逻辑,譬如,他只是在给自己妹妹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保护。 显然,叶子月对这件事还算清醒。 “那你让她回姑姑家,让她跟姑姑说说话,没问题吧?”叶子月又说起别的事情来,“这次小玉的堂哥结婚,你的姑父也会去,你们都去。” 没办法,叶子月的态度很明显,她就是想见见自己女儿,把明远安都搬出来了。 叶正仪知道,自己姑父虽然在养老院里,但要做点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明远安能有今天的下场,那是他做官做黄昏了,他以前倒不是这样,被人捧着捧着,就有点想当然。 他跟叶子月结婚,算得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明远安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鬼样子,叶子月也不会同意与他生活。 其实他们都是戴着枷锁行走的人,也能说身不由己吧,这种枷锁也是权力,权力比毒品还让人上瘾。 明远安的经典名言有:“地位越高,能力越大,跟这个人本身没有关系。” 常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就他敢说。 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问题。 叶子月接着道:“我们随份子,是不能少的,按照人随,不是按照家去随。” 不过,说到明玉的堂哥结婚,叶正仪又在想,他们是否有结婚的可能性——当然了,他是看得出来明玉的态度的。 他接下来委婉地问了叶子月,得到了对方的回复,叶子月说,她不是包办婚姻的家长。 这个时候,他不禁回忆起明玉的堂哥,两个闹得天翻地覆的人,居然能走入婚姻的殿堂,得到众人的首肯,也只是因为血脉的延续。 所以他接下来问了明玉,结果反而引起了她的怒火,两个人又差点感情崩盘。 可能就像叶正仪认为的,如果在爱情里保持理智,要权衡利弊的看待,那么就是不够爱。 但绝不能认为他的情感观念是合适的,抱着这种极端的想法,两个人非要走到玉石俱焚的地步,那情感也失去了价值,变成一场从头至尾的灾难。 明玉对叶正仪的情感始终是复杂的,如果她身边是其他的男子,她绝对坐立不安,难以入睡,但多年来的安心感,让她总是容易在他旁边睡过去。 就像叶正仪这样囚禁她,她还是不能怀有仇恨的心理。而然,明玉无法回应叶正仪的情感需求,他的情感需求太高了,无休无止。 明玉没办法给他完整的反馈,每当他露出伤心的样子,明玉一开始会觉得愧疚,最后就变成了麻木,以至于冷漠。 譬如现在,叶正仪又要抱着她,询问她的心。 明玉太累了,以至于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百花香水气息,会觉得身体不舒服——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两个人在爱情里,永远得不到平等、舒适的方法。 “你的梦想是药剂师吗?” “不是,”这个问题,明玉还是能回答他的,“我想再活五百年,我想有自己的生命,走到更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会恐惧。” 叶正仪听她这样说,更有锥心刺骨的感觉了,像他这么在意责任的人,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怀里,还要不安和恐惧,简直是对他人生的否定。 “你不再相信哥哥了吧?” “……”明玉沉默了许久,“我只能相信我掌握的事情,你想要结婚,我可以跟你结婚,在我学业完成之后吧。” “这是你的弥补吧。”叶正仪说出这个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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