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 第47节 (第1/3页)
说完这句话之后, 他与柳絮宁的视线意外在后视镜中对上,下一秒, 她陡然转过头, 好似认真地去欣赏跨海大桥上平淡寡味到让人昏昏欲睡的景致。车玻璃映出雾蓝色的海,也燃烧着她的侧脸,和游离躲避的眼。 梁恪言思考良久都不明白那半含心虚半带确定的眼神是何意。 现在他明白了。 那是猎人的试探与标记。 她说不会骑马, 连上马都显得笨拙;受惊之后虚虚靠在他怀间,一双泛着水汽的双眸夹雨带雪直直望他;频频关注他的画作,光明正大地袒露心声, 表示自己对他的关注。既然以后要长留青城, 那她就费点心思向他示好。柳絮宁, 是这个意思吗? 这事其实挺冒险, 他不觉得那时候的柳絮宁足够了解他, 她怎么敢笃定袒露心声之后得来的是释怀还是他进一步的嘲笑? “她学很久了。”一针当然不够,梁锐言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那匹马就是她的,叫珍珠。” 那天,梁恪言问饲养员这马场里性格最温顺的马是哪一匹,那位饲养员立刻指着珍珠。梁恪言要牵走它时,饲养员欲言又止, 又在看见从换衣室出来的柳絮宁之后改了口。 原来他挑选的全马场最通人性最温顺的这匹夸特马, 本就属于她。 那日夕阳斜坠之下的绿荫马场, 他与她共骑一马,空气中颗粒浮浮沉沉, 橙光投落在她的肌肤绒毛上,像一只蝴蝶轻盈长久地落在她的鼻尖。 安静的心底,又爆裂出一声火花。 他再一次想着,其实家里有个妹妹也不错。 梁恪言啊梁恪言,你可真是个十足十的蠢货。时隔多年,怎么还是会进一模一样的简陋圈套,起一模一样的可笑念头。 她和马的关系都是那时的他无法比较的。 时间落定于此,再往后蔓延,他实在没有分清虚情假意的能力。 “这样啊。”他眼神阴沉,嘴角挂着嘲意十足的笑。 牵着缰绳的手一寸一寸地握紧,粗糙的质感在他掌心里磨出细微的痛感。 梁锐言牵着马匹率先往前走:“哥,不走吗?” 没有等到梁恪言的回答,梁锐言回头,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梁恪言手一松,摇摇头:“想起来有点事情,你们玩吧。” “怎么会突然有……” “不好吗?”他压着眉眼,点漆眸中带着笑意。 不是咄咄逼人的语气,甚至与往常无异,可听着分明不容置辩。 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从心口蹿起,梁锐言喉结下意识滚动:“好。” 梁恪言盯着他看了很久,像在看他,又像越过他的肩膀去看模糊视线里的柳絮宁,此时光线温柔平顺,她今天穿得明艳,像一朵破晓时分浮在天际的云朵。梁恪言捕捉到她发自内心的灿烂笑意。倘若他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会如何收场呢? 没必要。棋局已定,开心的那一个角色绝对不会是他。 出马场时,谷嘉裕和阿k的车才姗姗来迟。 见梁恪言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阿k奇怪:“你干什么去?” 梁恪言拿着那套百用不厌的说辞:“有事,先走了。” 阿k傻乎乎地又问:“你哪来的事情?” 梁恪言没了搭理的兴致,直接越过他们朝车的方向走。 阿k诧异地“哎”了声:“这人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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