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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到,因为最后几个月,她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的。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上一次是快三年前 ,某个早上,唐闻秋突然出现在我学校门口,他把我叫出去,丢给我一张□□和飞来这里的机票。 那时他什么都没说,我只隐约知道不好,等我到时,我妈已经走了,就连最后一面,我也只是从别人交给我的照片上看一眼。 我妈大概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妈妈,她很少跟我联系,隐瞒自己的病情,身后事也是她早做好了打算,一张遗体捐赠证明了却了她的一生。 我是在我妈病逝的那间医院,收到院长递过来的那张证明,她说我妈遵从上帝之意,身体奉献做医疗研究,而她的精神永生不死。 我妈信上帝,我不信。 我拿着那张纸,在医院外的花园里坐了一天一夜。 我一直在想,很努力地想,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妈究竟是太过伟大,才会不拘泥于平凡人的母子亲情,还是说她所做的一切,原本就是为了不拖累我这个儿子。 就好像她常挂在口边的真言,她说寄人篱下,又哪来那么多要求。所以她从生到死都无名无分。她不麻烦任何人,无论是唐老先生,还是我。 这个问题放到三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答案,而且我知道,永远都不会有所谓的答案。 无论我妈爱不爱我,我依然爱她,依然想她。 思念跟无力交织一起,像长在我心里的一株小草,虽不蓬勃,生命力却足够旺盛,它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日复一日地存在,生长。 我在小镇上住下来,报名上了一个语言学校,与此同时,由于我妈的精神永存,我凭借从前受她熏陶而来的关于护理的有限知识,竟也在她住过的那所医院,得到一个义工职位。 日子随着山上的青草褪色白雪覆盖而流逝,我慢慢适应了过于清净的生活。只是偶尔,非常偶尔,我仍会梦到过去的事。 梦里唐闻秋脸色惨白阴沉,扬手就抽了我一耳光,接着又是一个。他说:“宁远,你说的没错,我从来就不打算相信你。” 他走了,穿着他那一身沾着精、斑的衣服,走了。 梦跟现实如此接近,我恍惚地以为,也许我的人生,原本也就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可我不知道何时会醒。 申请的新学校不错,我同时修了两个专业,将自己丢在浩瀚的知识里,总好过在梦境中沉浮。 我收敛天性,清心寡欲,同学里悄悄给我起了外号叫和尚,可也渐渐的,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变成了我为数不多的固定朋友。 他们佩服我充沛的精力,满满的课程外还有医院的义工,其实他们就是被身穿制服的我欺骗了。我没有他们自行想象的那么善良。 同学里有个女孩子,也是从国内来的,比我早一年,却跟我同级不同院。 她是聚会小团体里的交际花,长得也是真漂亮,跟年轻时候的王祖贤颇有几分相似,不过她更热情一点,所以人称火玫瑰。 她姓白,很少见的姓氏,名字也有诗意,可惜相比父母给的中文名,她更喜欢朋友叫她安吉拉,据说这样叫着,她便有种满足感,好像自己真成了所有人都爱护喜欢的天使。 有一次小团体聚会,我不想去,最后被拖着参加,聊天时我说喜欢白色,因为白色代表纯洁。同伴们哈哈大笑,我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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