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诸事皆平 (第3/4页)
勾魂使见冥王久久未语,似乎猜想到什么一般,撩袍下跪。 「君上,臣生母既与先王和离,臣亦认阳间之人为父,不可再入沉氏皇室族谱。臣当年答应留于地府,不过是心有执念,如今执念已解,还望君上放臣前去轮回或是允臣辞去勾魂使一职,留于阳间。」 他跟在冥王身边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冥王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他是真的无心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没有想要与其相争之意。 但他还是有些寒心。 自己当初陷入功高震主之名时,不曾有过任何一丝一毫让眼前人畏惧的举动,冥王依旧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怎么如今沉桓说了自己的身世后,却开始怀疑自己了? 从前没有逾矩之为,今日也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望着自己的这个好兄弟一时之间竟陷入这样的胶着,张思泉纵然想开口帮忙劝冥王也无济于事。 事关王权,无论怎么劝,那都是徒劳,除非冥王自己想开。 何况这么些年来,若是他真的要反,早就反了,何需等到今日自己的身世爆出才反? 徐应硕没那么蠢。 显然,冥王也想到了这么一点。察觉自己的这点子心思被他猜中,还说出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寒他的心了。 望着他依旧跪着叩首的模样,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应硕,这些事你是真的不知情?」 他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这些事他其实都知情呢? 勾魂使沉着眼眸,彻底凉了心,冥王最终还是忌惮他了,是吗?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人再怎么仁慈,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其威势不可冒犯,竟然会妄想冥王信任他。 伴君如伴虎,在此时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轻笑出声:「君上,您不信臣所言,便是已经认定臣会反,此时臣再多说什么,也不过是在辩解罢了。」 他轻而易举地将这些说出口,其实也不过是看明白冥王的心性罢了。 「应硕你……」冥王软下态度,主动认错:「抱歉,我不该疑你的。」 「疑与不疑,于臣而言,已然无所谓了。」他只是投以一笑,目光落在已经拿在手上的匕首,「臣这么些年,确实是累了。」 话音才刚落,便听见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和吶喊声。 他的眼眸落在空无一物的天花板,颇为迷茫。现在他是在何处? 虚无?还是地狱?他有些分不清了。 自从醒来后,好像没有生的意识,但自己确实还依旧存在于这个世上。 他目光落在一边容顏有些憔悴的女孩,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一般,只是那眉心从未舒缓过来,竟是连睡梦中也未能安稳。 他想了想,还是艰难地自己起身。手背上被插了一根管子连接到点滴,让他多少有些忌惮。 手伸向自己的心口,匕首捅向心脏的刺痛感特别真实的让他想起了自己晕迷前做的事。 太过于愚蠢和衝动了。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这千年以来,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的处理地府庶务,被其他人如此猜忌也就罢了,他起码不会觉得寒心,但最终,却还是换来了冥王一句「你是真的不知情」的猜忌之语。 他怎能不心寒?所以他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上。 不只是想要求得解脱,更多的不过是想要以死明志罢了。 自己无缘无故被眾人猜忌迟早一天会功高震主,但最可笑的是,自己什么事也没做。他望着这一系列荒诞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早就厌烦疲倦,若非冥王对他有恩,他早就不管不顾了。 现下让他觉得可惜的是,他竟然没成功解脱。 「老师,您醒了?」那女孩迷迷糊糊间望过来病床,才看见原是躺着的人坐起来愣神着。「老师您等我一下,我去找医生过来。」 还不等徐昇凌反应过来,江琬华便跑了出去。 他无奈些许,却还是坐在病床上,静静等待着。 其实他现在已经开始在思索着自己并非人类之身,虽可化形,装作拥有阳间之人的心跳与脉搏,可是到底生命体徵应该还是有异的吧? 在他昏迷期间、等会儿的检查,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多时,江琬华便把一个穿着白色大掛的男子带进病房,只见医生在仔细检查后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徐先生,您……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比如晕眩?」 为什么这个病人几乎没有生命体徵,但看上去却只是如同小感冒一般虚弱而已? 「没有,只是伤口还是疼的。」他回以一个温和有礼的笑。 医生狐疑地望着这个人,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暗自叹了口气,自己的病人平安醒来就好,其他的倒是其次。「徐先生,是这样的,因为您身上的伤还需要静养观察,所以要麻烦您多住几天的院。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按呼叫铃,护理站的护理人员会过来。」 「谢谢,辛苦你了。」他依旧是掛着笑,点头示意。 「不会,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江琬华送走医生后,她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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