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一碰就碎,风吹即散。
班曦的手停住了。
她没有完全剥去这身衣服,她想让这空洞的人偶穿着这身衣服来拥抱她。
班曦扑倒了将月光柔穿在身上的人偶,轻轻摆弄他。
人偶没有出声,也没有表情,只是睫毛微微颤动着。
不得不说,他的确懂如何侍君,不,应该说,他只是很懂班曦这个君主。
几次接触后,他就知道她的喜好,她什么时候需要他说话,什么时候需要他配合,他心里都很清楚,不需要班曦发号施令,他自会献上一切,任她为所欲为。
班曦摆弄着他,嘘寒问暖。
自然,这种温柔似水又缥缈的语气,不会是在问沈知意。
他将她的温柔记住,将那些话放走。
层层宫衣裹着身体,屋内的炭火也越烧越旺。
沈知意咬着牙,尽心尽力做一个完美的人形偶。
他只是替身,皇帝今日未宣他来侍寝。
从长沁送衣服起,他就明白班曦需要谁。
她的生辰快要到了,而她需要陪在自己身边的,并不是沈知意。
从前的那些个夜晚,她需要的是一个能排解寂寞的暖衾人,而她今晚,要的只是一场梦,和之前不同。
自己这么体贴体谅,连他自己都心酸。
不知自己拾回记忆,想起曾经后,还能不能如此体会她的温柔。
怕是再也没有了吧?
我从前,喜欢她吗?应该是吧。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心痛。
温存一次后,班曦眼神清明了许多。
她躺下来,摸着他的头发,却觉他的头发不似之前那样手感舒适。
以前,青丝绕指,又从手缝中滑走时,柔软如水滑,像极了质地上好的丝绸。
可现在,班曦抓起他的一把头发,皱着眉看了,起身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的头发毛糙了,也不如从前那般有光泽。
沈知意侧过头,看见她手中的头发,呆了一呆,摇了摇头。
班曦:“是吃的不好吗?”
沈知意眉头动了动,沉默地点头。
班曦:“算了,你还是搬回华清宫吧。”
沈知意不语。
班曦:“怎么?还有怨气?你上次的教训,没记住吗?”
“皇上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沈知意开口道。
他声音沙哑,班曦听了,直皱眉头。
她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压下怒火说道:“没吃够教训?还是觉得朕罚的不够?”
明明在床上挺乖的,可却在这种小事上,偏要和她置气。
是傻还是故意的?
“难不成,你要朕低声下气求你回来?”
班曦不懂,她刚刚也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让他搬回来,他怎么就不知好歹,不趁机谢恩呢?
这昭阳宫,除了他,几乎所有人,得了她的恩典,高兴都还来不及,他为何这般语气,为何是这副冷漠模样?
沈知意,是谁给你的胆量拒绝朕?
班曦一翻身,跨坐上来,拽断了金丝缠挂带,缚住了他的双手。
眼和口,也被锦带蒙上。
班曦从暗格里拿出一把金剪子,像个发怒的孩子,撕剪着他身上的衣服。
一层一层,衣裳化为碎缎,落了满床满地。
班曦一片片撕完剪完,割断了金丝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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