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曦用过药后,睡了过去。
茶青方起身送太医,撩开寝殿的挡帘,寒风钻进衣袖。
“诸位大人慢行。”
送走太医,转身时,未见廊下跪着的人,茶青方招来旁边的宫侍问:“刚刚跪这里的人呢?”
“人昏了,移到偏殿了。”
“醒了让他接着跪。”茶青方道。
过了会儿,茶青方又说:“人醒了,让他跪殿内,皇上醒了也能看见。”
“诶!”
班曦未睡多久,常年的习惯,让她卯时就睁开了眼。
穿好衣服,班曦未理会旁边跪着的人,绕开他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又是雪灾,又是年税。未到年关,各部大臣就争执了起来,只因各部走的账都对不上。
户部的尚书指责工部营造工程花销开支巨大,劳民伤财,且有几笔账对不上。
班曦静静听他们吵,手中转着串珠,端着一副永远不会怒的表情,高高在上听着。
面对户部尚书的诘问,沈怀忧上前一一作答,他人直,说话也不会拐弯,回答完,还要再把话头抛回去,呛他们一口。
班曦看着沈怀忧,想沈知意。
几个时辰前,她还在想,是不是这糊涂爹搞错了双生子。现在,她累了,什么都不愿想了。
凌晨的事,到底是谁做的,她不想知道。
她甚至不想再去回想那只猫的惨状。
她只知,朱砂言语虽有夸大之处,但沈知意的确背着自己在做一些事。
她在意的,是他背着自己,以喝补药的理由,悄悄喝着能让他想起从前的药。
可笑的事,在此之前,他还抓着自己,惶恐问她,她是不是给他下了治失忆的药。
他演的真像,楚楚可怜,她当时心软不已,心想,就这么糊涂下去,不再追究他的从前,也好。
他欺骗她在先。
他本性未改是真的。
最令班曦感到害怕的,是他的戏,太真了。
那,这段日子的床上温存,有几分是他故意做出来知行的影子,让她神魂颠倒的?
下了朝,班曦把手串戴在手上,对茶青方说道:“让豹房的人,把那只猫葬了吧。另外告诉沈知意,昨夜的事,朕不再追究。让他从华清宫搬出去,朕赏他的那些东西,他不是不想要吗?那就留在华清宫。以后,就让他待在含凉殿,无诏不得出。”
茶青方轻声道:“会不会太重……陛下要不要再查查,臣以为,这事不像朱砂所说的那样,朱砂与沈知意有过节,臣怕她被仇恨蒙蔽双眼,把事说严重了……”
班曦摆手:“就先让他搬出去。他跟朕,都需要冷静……告诉他,过了下月二十八,朕会再让他回来。他还在朕寝宫跪着呢?”
“嗯,跪的时候也不小了。”茶青方说,“陛下不然去看看,臣看他一直咳着,应该是病了……”
“病了?”班曦苦笑道,“他一年四季没有无病的时候,遇到事,要责罚他了,他就病了。有病就宣医士看,同朕说,朕能治好他的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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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跪在寝宫,时间久了,实在支撑不住,趴在床上枕着双臂睡了会儿,长沁进来把他推醒。
“二公子……”长沁对他的称呼又变了,长沁一脸同情,躬身道,“二公子,皇上口谕,让您即刻起搬出华清宫,暂住含凉殿。”
沈知意听罢,问道:“她不打算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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