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 第220节 (第2/3页)
她的。” 李旦的态度有点儿轻佻。 窦氏在他残存的记忆里羞怯而紧张,总是手足无措地抓着衣角,等待他做些不重要的决定,他没什么好恶,可有可无,但刘氏因而喜欢她,出入把她带在身边,毫无疑问,这便平白断送了她的性命。 至于窦娘子——大概是皇亲身份的骤然跌落,令她勇敢起来了罢? 李旦不太喜欢这个小姨子,人说寡妇失业,她既然做了寡妇,宅门里守着就罢了,作甚么出来征召女官?她的存在令相王府的后宅有些复杂,孩子们仰头依赖她,连他的嫡长子李成器也对她言听计从,以至于他要续弦正室,都不得不考虑后来者与窦娘子能否融洽。 “那要是奴婢告诉窦娘子,刘窦二人原埋在嘉豫殿后院,自从府监来了,一遍遍凿开泥土,遍洒海盐,这么多年下来,已成了片盐碱地。再要起灵,两具遗骸状如干尸,面目可怖,而府监之初衷,不过是长久保存,挟尸讹诈?” 李旦失魂落魄跌坐椅上,一时轰地站起来,嗓音打颤,愤怒已极。 “你编这种故事,不怕天打雷劈么?” “两位小郎君念念不忘,要为尊亲起灵入棺,若是亲眼目睹了那般场面,恐怕再难入眠罢?十来岁的好男儿,从此一蹶不振,陷入仇恨无法自拔。” 银蝶儿不是喋喋不休反复啰嗦的人,并不在真假上纠缠,只推敲结果。 “团儿嫁了宗室,乃是他们的婶婶,再要复仇,便背上弑亲的罪名。” 李旦原本以为她们来,无非是祈求他的帮助,没想到一上来,便是明晃晃的威胁打压,一时竟令他无言以对了。 银蝶儿说完便退后半步。 司马银朱接过来,一针见血道,“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愿不愿意,都是一损俱损,由着张家胡为,今日能砍了王府的臂膀幕僚,明日便能把持住衙署,令王爷动弹不得。” 李旦哼了声,以示不屑。 这套话,早在当初女皇废黜李显帝位时,韦氏便向他游说过了,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已认定,李显失意,他固然是跟着黯然失色,但李显得意,他的处境往往还要更加艰难。毕竟,唯有李显证明了他不配为君的时刻,不论女皇还是朝中重臣,才会多注目他两眼。 “四叔不问问,我来,所求何事?” 瑟瑟瞧他们剑拔弩张,实在犯不上,炭炉滚着热水,便提起来替他续。 李旦膝下也有几个女儿,与瑟瑟年貌相类,也很漂亮,只不过局面如此,他不想贸然定下亲事,便耽搁了,瞧瑟瑟产后调养精心,比之那年石淙山上,风韵更足,举动皆是少妇的纯属老练,显见得郡主府里风调雨顺。 他有些气馁,一声儿不出,瞧着瑟瑟手里长虹灌注的水花。 “——阿耶!” 乒铃乓啷乱响,披甲的少年闯进来,挡在李旦面前,不问青红皂白,先把横刀拔在手里,才要放狠话,忽地瞧出三人都是女子,便讶然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指了指为首的司马银朱。 “你们闯到这里来干什么?军府重地,擅入便是重罪!” 他面庞稚嫩,配不上嗖嗖窜长的身条子,更配不上咄咄逼人的言语,好像大人顶了张孩子脸,说话还带变声前的鼻音,更显得莽撞。 司马银朱有些好笑,抽出竹棍,轻轻敲了敲他的刀尖。 好像从前指导武家兄弟,与人对阵,最要紧手不能抖,就瞧他浑身一凛,仿佛她来找他拼命,肌肉绷紧了,只等李旦一声令下,便要劈砍的模样,便叹了口气怏怏问他。 “您在军府里砍杀了女子,也是重罪罢?” “三郎,坐下。” 李旦转着茶盏慢慢欣赏。 瑟瑟注水很有一手,把绵密的碎末催成杯面上海浪滔滔,浑然风景。 这种无用的教养,正是他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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