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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侍候眠樱和紫鳶在五蕴七香汤里沐浴。玛瑙石莲瓣砌面浴池里浮着雕成巍峨之势的描金檀香山,池畔插着零陵香丶藿香草和丁香製成的林树,不比宫里宠妃的浴池逊色。 二人以皂角水清洗对方的长发,秀发雨洗云娇,浴池里碧沼莲开芬馥,水溅青丝珠断续,然后一同临镜綺窗,扑粉更添香体滑,再啟奩妆秀靨,燕脂拂紫绵,以画眉七香丸描眉,添眉桂叶浓,注口樱桃小。 之后,两位美人走进暖阁里,伶俜步芳躅,雾綃曳轻裾,一左一右地走到靳青嵐的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宛若双燕来归。 四面屏围碧玉,兰膏烟暖篆香斜,眠樱一身桃花红十二破间裙,插着鎏金累丝荷花纹镶碧璽点翠簪,明眸妙齿,胭脂含脸笑,苏合裛衣香,紫鳶则是一身单丝罗花笼裙,画飞霞妆,描却月眉,娇波流盼,点宫墙红唇脂,当真是艳粉争妍。 駙马大人刚才服用的药酒和胡僧药的效用已经过去,只见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脚下有点站不稳,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显然早已被两个男妓压榨得一乾二净。 他用力咳嗽了一阵子,方才拱手道:「本来说好只玩一天的,怎知是我不好,硬是多留了几天,青嵐想必是牵肠掛肚至极,才会亲自要人吧。」 靳青嵐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老样子,只道:「能够讨得大人的欢心是他们的福气。」 眠樱和紫鳶自是识趣,一同盈盈福身道:「谢谢大人的宠爱。」 「美誉男色游五桥,恰如彩凤舞单宵,东山京洛愁吟客,肠断风流羯鼓腰—青嵐你可真有福气。」駙马大人看了看眠樱,又看了看紫鳶,似乎还是依依不捨,他慨叹道:「要不是我的家里还有个惹不起的婆娘,我可是要把两位美人硬抢过来了。」 靳青嵐微微低头道:「大人哪天想要再见眠樱和紫鳶,靳某自是双手奉上。」 春雨来去匆匆,很快便停了。山路两侧繁花盛开,海棠红试妆,梅含香艳吐轻风,隘车鈿轡玉,迢迢鸣销过,不时暗尘轻掠,香车里画屏金鷓鴣,珠帘垂玉钩,香鸭烟轻爇水沉,靳青嵐懒散地斜倚长榻,眠樱为他捏着肩膀,紫鳶则乖巧地剥着枇把。 紫鳶正把一块枇把送到靳青嵐的嘴里,靳青嵐忽地道:「駙马带来的奴僕不像寻常男人,跟宫里的黄门有点相似。」 眠樱靠在靳青嵐的耳畔,宝髻欹倾若坠楼,暗娇妆靨笑,私语口脂香,轻轻地道:「駙马大人说他的奴僕也是阉人。」 靳青嵐似乎有一瞬间的走神,随即冷冷地道:「圣上早已下了严令,除了宫里,其他地方禁用阉人为僕,士庶敢有阉童男者不敕。」 眠樱美目横波,微笑道:「谁敢管陛下最宠爱的公主的駙马呢?」 靳青嵐斜睇了眠樱一眼,冷漠地问道:「你找到了吗?」 「托大人洪福,奴家找到了,也背下来了,但那是用谚文写成的。」 「谚文?」 「那是高丽宫廷里的语言,駙马大人大约是怕有人偷了,所以用了这种中原没多少人懂得的语言。奴家斗胆猜想,因为每个谚文也代表不同的读音,所以駙马大人很有可能是把内容转写成谚文,只要知道谚文的读音,就可以把原本的内容拼写出来,知道其意思。」 靳青嵐总算正眼看着眠樱,问道:「你会谚文?」 眠樱浅笑花生颊,宫柳细匀黛绿,盘金明绣带,动珮响罗襦,说道:「以前奴家和紫鳶曾经招待过高丽的遣使,他教会了奴家和紫鳶一点谚文。」 正如谚文是高丽的宫廷女子独特的交流方式,谚文也是眠樱和紫鳶之间独一无二的默契,没想到这次竟会派上用场。 紫鳶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他把松石绿釉白里茶杯送到靳青嵐的嘴边,腻声道:「奴家愿为大人分忧,请大人成全。」 靳青嵐沉思片刻,他敲了敲车厢,马车很快便停下来,长随在外面道:「请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先别去海棠馆,去我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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