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14节 (第2/2页)
陛下,我岂不是吃了闷亏?” ……这人怎么这样! “不写就不写。”鹿白小声嘀咕,“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识好人心。” 她慢吞吞起身,气鼓鼓地往门外走。 说是走,但她东磨蹭西磨蹭的样子,半夜都不一定能磨到门口。 景殃揉了揉眉骨,开口叫住:“行,我算你有良心。” 鹿白勉为其难地回头,眼眸里藏着狡黠和得意。 绣着漂亮暗纹的裙裾轻晃,衬得肤如雪色,乖娇至极。 景殃指着长桌,以公事公办的冷漠口吻,说: “在这儿写,我看着你写,写完两不相欠。” - 鹿白端端正正地坐在长桌一侧,开始磨墨。 抄经文是一个极需耐心的事情,鹿白刚刚沉静下来,景殃就慢条斯理地开口:“不知怎么的,本公子想喝枸杞茶。” 鹿白动作一顿,偏头看他。 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轻叹:“这屋子里也没个下人。” 喝完酒了还喝枸杞,就装吧你。 在心里吐槽完,鹿白乖乖站起了身。 景殃指了指一个抽屉:“那儿有枸杞。” 鹿白费了一番功夫沏了杯枸杞茶,端给景殃,伺候他喝下,又给他接帕子和杯盏。 折腾完之后,她终于能坐回去,打开经书,从第一行开始抄起。 对了,景殃的字是什么样的来着? 鹿白回忆一瞬,脑内一片空白,遂放弃,直接用自己的簪花小楷写。 景殃尝了口枸杞茶,还没等她写完这行字,就把茶杯放下,支着脑袋道:“啧,这茶不好喝啊,也不知谁能帮忙倒掉。” 鹿白动作一顿,忍了忍,搁下笔走过去,伸手:“给我。” 景殃懒洋洋地把杯柄递过去。 鹿白忍声吞气地倒掉茶水,洗干净茶盏,塞回他手里。 等她刚刚坐下,景殃忽然开口:“本公子又口渴了,想喝酒。” “……” 鹿白做了个深呼吸。 这还支使上她上瘾了? 景殃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颇有耐心地瞧着她。 鹿白大步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杯子,拎起桌上的白玉高嘴壶就往里面倒。 满满一杯浅桃色的酒,多一滴就得洒出来。 鹿白咬着牙给他端过去。 我让你喝,喝死你! 等她绷着小脸再次坐回去的时候,景殃总算没再找茬。 他斜斜靠着塌上,眼睫微阖,一边举樽浅尝,一边听着从外面楼下大厅响起来的唱曲儿声。 女子歌声如莺啼,混在冷清夜色里,缠缠绵绵,不知是怜惜别人还是在哀叹自己。 景殃微微垂下眼,似乎是听得困了,又或是纯粹在欣赏,不再出声。 鹿白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笔一画抄了很久的经文,抄到夜色蔓延。 经文晦涩难懂,又即将宵禁,她手腕酸痛,眼皮子都在打架。 好困,呜呜呜,她好想睡觉。 鹿白悄悄抬头。 景殃闭着眸,睫毛浓长,覆于冷白的肌肤上一眨不眨,像是睡着了。 眼角的一颗小泪痣,在晦色朦胧中显得格外缱绻深情。 方才歌声喧闹,她没有太注意他的脸。 现在细细打量,鹿白不得不承认,景殃这张皮囊确实有祸害姑娘家的资本。 也算是配得上他的名字。 景、殃。 景,高山景行的景。殃,祸国殃民的殃。 空气安静,夜色微凉。 忽而,耳畔的空气微微流动,窗边的空气传来几不可察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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