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院在哪一边_第5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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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第1/2页)

    雷狗来看他对时候,他对雷狗讲了他的脚怎样占领北京。雷狗一边换尿袋一边说:“早点睡吧,想多了坏脑子。”

    “我的脸什么时候不用缠绷带?”

    “可以不用缠的时候。”

    “废话!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没法看了?”他始终不敢照镜子,换药时每秒都是煎熬。

    “补补就好了。”

    丘平想象自己是一只棉鞋,哪里漏毛,哪里就打个补丁。唯一稍微有点安慰的是,严谨地说,这脸是嘎乐的,不是他的。自己的脸好端端呢,只是不长在自己身上罢了。

    他常常盼着嘎乐来看他,可每回有人进门,他又很恐惧。他害怕不是樊丘平的“樊丘平”站在他眼前,对他说关心的话。这情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甚至比烂脸更让他难以接受。

    只是这种事一次也没发生过。既没有“樊丘平”站在他身前,也没有“樊丘平”的声音打电话给他。连个信息都没有,嘎乐从他身边彻底消失。

    有时他会为嘎乐开脱——看到烂了半边的自己,优秀的青年科学家怎么承受得了?嘎乐必定会疯掉的。嘎乐要保护自己。严谨地说,他保护自己,就是在保护“樊丘平”,也是他对自己爱的表现。

    思考就此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三周后,他做了截肢手术。手术顺利,左小腿从此离开他的身体,屯进了医院底下的肥料库。丘平被烧伤的皮肤,在打了无数补丁后,也在渐渐康复。疼痛在减缓,他可以抬手看看手机,也能吃点流食了。可他的情绪越来越糟糕。

    尤其是截完肢后,他真切地感受到身体不再完整,有什么再也无可挽回。每次瞥见瘪下去的被子,他就胸口发疼,对这病房的一切痛恨不已。

    开头的那个月,还有朋友和同事来看他,过后就只剩雷狗了。雷狗也忙,有时能待得久,帮他擦身体、剪指甲、换屎尿袋;有时说两句话就走。雷狗找了个护工看护他,一四十来岁的壮汉,给他剪指甲时常常剪到肉。他还喜欢摸丘平的屁股,拍皮球一样拍出手印,笑道:“你身上都是疤,臀部倒是滑溜溜,有肉头!”

    这些恶心事丘平都忍下来了。他是成年男子,又是最麻烦的烧伤病人,很难找到护工。偶尔抱怨两句,护工的大脸就怼到他跟前说:“你要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丘平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能欺负雷狗,因为雷狗不会生他气。

    雷狗买了鸡汤,碾碎里面的冬瓜,一口口喂他吃。丘平毫无胃口,嫌恶道:“这汤一点味道没有。”

    “没味道?”雷狗尝了一口,不但有咸味,还有味精的鲜。“你味蕾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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