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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地面上,是光拉长了的人影子、马匹影子。 行人几乎全都归家了,只听得见马蹄踩踏在青石路面发出的声音。 这一幕,非常非常熟悉,就比如,他扯动缰绳展开两臂圈着她入怀的姿势,若干年以前,她和他同窗做“兄弟”时,时常见怪不怪的画面。 那时,顾铮本抱着动机不纯的小儿女心思,女扮男装,在刚刚书院去就读求学的第一天,院长便让她选房间找舍友—— 他们那书院的住宿,是按贫富贵贱、门第等级划分的。周牧禹出自寒门,所住的房舍自然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可她偏偏哪个房间不去,就选中他的。因时下按配置,两个同窗是一间,周牧禹家穷,人又孤傲得很,也不合群,自然没人会挨着一个穷酸住。那些同窗们看她——堂堂江南首富家的富贵公子,居然选姓周的做舍友,背地里都一阵窃窃谈论,觉得奇怪。 其实,周牧禹也很纳闷,他自然哪里懂她当时的心思—— 男人始终对她冷眉淡目。 他总是习惯于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食堂打饭,一个人上课、下学,无论她怎么嬉皮笑脸去找他说话,总是把头低垂着着,目光专注沉静翻他的书,要不就是看见她就掉头便走。 直到渐渐地,她的热情、活泼与开朗慢慢软化了铁石心肠的男人,她总是容易生病受凉,总是娇里娇气因为那屋子太过寒凉,冬天的风一吹,就浑身起鸡皮哆嗦,接着又引发受寒高热不退。 男人想是嫌弃她的咳嗽声、和要死要活的娇娇气麻烦样子扰了他看书,索性有天对她说—— “你过来,我们两盖一床,我不怕冷,我挨着你,你那比女人还娇气的小身板就不会受冻了……” 当时顾铮的那个心呐,嘴角都激动颤抖得怕是连针也缝不上。 那天,周牧禹说,“咱们好歹一床上睡觉”,就是这么个来历。 他开始常常不由自主地照顾她,帮她抄作业,写功课,天冷了把她圈在怀里、两人同盖一床被子窝着边看书边说笑,照顾常常动则风吹就倒、娇娇弱弱、总是容易生病、给他打麻烦的她;夫子时常里见她背不出文章,要罚她,他就主动代替她受罚,去做那些劈柴、挑水、洗碗的粗活;他们两个人,渐渐地,成为了最要好的同窗,一桌子吃饭,一桌子上课听夫子讲文章,出入总是一块儿,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是的,那应该是两人回忆里最最甜蜜温情的时光。 他把她当最最要好的“好兄弟”照顾,在被所有同窗排挤孤立的那些日子,顾铮后来也常常想,可能,就是当时那么个娇软、总是像跟屁虫一样的她的出现,他的心,才渐渐地暖了…… 同窗们嘲讽他是穷酸,嘲讽她,则是“娘娘腔”…… 两个不合群的异类,就这样变成共同体…… 所以至今,那段“兄弟情”,都还在他心坎里回忆着,追溯着,甚至惦念着…… 当然,后来顾铮也常常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至少说,作为女人,她相当失败。 这个男人,宁愿接受接纳她作为“男人”时、和他的同窗之谊,却漠然得,怎么也无法接受两人的男女之情。 . “我到了,谢谢你载我……” 四合院的黑漆木门口到了,静静的月色,春城里柳絮飞花,拂了两人衣袖还满。 顾铮利落下得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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