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酒 第36节 (第2/2页)
小碗问的莫名其妙,江知酌却答得认真,“不希望你讨厌我。” “可是你刚才……”小碗艰难的启齿,“我不愿意,君子不强人所难。” 江知酌用了片刻消化小碗的“不愿意。” “下次我会询问你的意见。”江知酌说。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问你有没有感觉,不是对我,”江知酌合上书,手指曲在书皮上,“是你自己。” 小碗依旧感觉江知酌莫名其妙。 “过来,”江知酌拍拍身边的床榻,“坐这里,我跟你道歉。” 小碗依言坐过去,这个时候不能怂,她要跟江知酌讲清楚。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直直地盯着对方,小碗把疏离和冷漠放出去,江知酌把珍视和郑重在此刻毫无保留的倒在小碗眼睛里。 小碗突然觉得自己在江知酌的眼里败下阵来。 如果江知酌眼里的爱意是江水湖泊,小碗早就淹溺其中,无法自控了。 江知酌眼眸微垂着盯着小碗的嘴巴,小碗用尽定力,让自己不要动,清冷的眸子瞧着江知酌,她发现离近看地时候,江知酌和江慕安并不十分相像。 “别紧张,我刚才保证了,”江知酌浅笑了一下,“下次会征得你的同意。” 小碗默默吸了一口气。 “何婉,”江知酌问得认真,“什么时候失去味觉的?” 小碗猛地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知酌,这件事比知道江知酌的心意更让小碗诧异。 江知酌继续追问:“十二岁?十岁?还是九岁?” 话语里在询问,但江知酌明显已经有几分笃定。 小碗继而想了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自己从来都不愿意告诉别人而已。 小碗点下头,算是承认了。 “为什么不说?” “因为小时候不懂事,也害怕,会自卑,害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小碗坦然地轻笑着,“刚开始我?s?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还有呢?”江知酌追问。 小碗顺口道:“没了啊。” “还有。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没什么不好。”江知酌盯着小碗的眼睛,要她回答。 小碗回忆了下,说“初始的时候,是一直觉得吃什么都很难吃,非常苦,一直吃不下东西,后来病了两天,醒来以后,就没有味觉了。我觉得这很好,最起码不是一直苦的了,就没有告诉御膳房的宫人们。他们也很辛苦,还要给我花银子请大夫,在宫里也只能请太医院的太医,太贵了。后来去了咸州,只想着能和惊叶一起活下来,这种小毛病,就更不在意了” 江知酌安静的听着。 “人生百味,苦涩居多,如果能不知其苦,不也挺好的吗。”小碗看着眉头微皱的江知酌,神情间是无所谓地说,“我都不在意,你这个样子做什么。可怜我?用不着的,我……” “不是,”江知酌说,“心疼你。” *** 廊外的惊雷乍响,夜风卷着雨水想冲进门里,都想听一听屋内怎的突然就没了声音。 初十七在廊子上被雨浇了个透,即使小碗说过晚上天气不好不用值夜,也让她在屋里值夜,可江知酌在,她也不敢进去。况且别的院里屋内屋外都有侍女守着,小碗身为太子妃,院内伺候的还没有两个良娣那边的人多。 白天见识了江知酌处置下人,初十七也害怕,即使知道小碗会护着自己,初十七也不想给小碗添麻烦。初十七撑起脚边的伞,抵挡着一部分趁机溜进门里的暴雨。 容词穿着蓑衣从院里走来,伞下护着江知酌的汤药,食盒里还有两碗热牛乳。 “把这个放到外间桌子上,”容词把食盒交给初十七,“是殿下的药,还有一碗太子妃的牛乳,剩下一碗放食盒不动,再拿出来。” 初十七擦擦脸上被淋上的雨水,伸手接过食盒,小心地推门轻声进去了,把汤药和牛乳放桌上,最后盖好食盒盖子,瞅了一眼里间的垂帷,然后只得求助地看着容词。 容词低笑两声,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地朝里间喊:“殿下,牛乳放桌上了,还有给您熬的药,属下身上沾了落雨,鞋子也不干净,怕脏了太子妃的地毯,就不进去了。属下该死,劳您自己取一下。” “好了,出来吧,”容词把初十七叫出来。 关上门,初十七把食盒举到身前,看着容词。 “你回去吧,今晚我值夜,”容词把脚边的伞递给初十七,“以后咱们共同侍奉主子,太子殿下夜间不喜欢人近身伺候,你以后有什么事敲敲门框,殿下就知道了,如果我在的话,我来值夜就行了。” 初十七点点头,接过伞,把食盒又举高了些。 “给你的,”容词爽朗地说,“太子殿下说牛乳助眠,正好厨房有多的,我就给你带了一碗。” 初十七点点头,很快又摇头,把伞放下,双手举着食盒,用行动说:“我不要。” “为什么啊?”容词不解,“一碗牛乳而已,天这么冷,你身上都湿了,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喝完就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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