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离 第116节 (第3/4页)
尖,跟着江夫人缓缓而入。坐下之后,良久才长叹一口气。 一如江闳所想,魏熠贵为太子时,她尚且是个温婉女子,更不消说此后的这些年。如此明晃晃的咄咄逼人,与自己的阿爹算一次,余下的,就这一次了。 “王妃请”。江玉枫代江闳斟了茶奉至齐清猗面前,他亦不知齐清猗是为了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还要说道薛凌的事儿。若先前大家还可以装模作样,这会魏熠已死,齐世言中风,两桩事都跟薛凌脱不了关系。齐清猗必然是知道江府薛凌身份了若指掌的。书卷上的那两个小字,是威胁,还是讨个说法?江玉枫有微微一丝紧张。他怕齐清猗问起魏熠之死。 情同手足,哪来的什么情同手足? 伴读之谊是真的,君王之谋,也是真的。陈王魏熠,原是大梁的太子爷啊。他江玉枫只是先帝眼中不错的棋子,生在声名显赫的国公之家。这一生,要么做个浪荡浮萍,要么就做个天子臂膀。 习三纲五常,学春秋礼乐,不染半点谗佞污孽。同开蒙,同师友,同寝食。有道是君恩如海,如何不是君威如山?太子魏熠朝着自己母后抱怨太傅严厉时,江玉枫还伏在案上抽抽噎噎的替他罚抄。 并非是手足情深,原是情深,才能成为手足。可人生有手足是为什么?不就是跑腿干活儿么。 梁代代帝王的伴读皆为镇北武将之子,如先帝与薛弋寒。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倾朝之力的耳提面命,力求将那位天选之子培养成皇帝最好的剑。伤人,且永不伤己。 同时,这柄剑,也是最好的人质。三代单传的薛弋寒,往上数,不知还能数出多少代来。 幼年的江玉枫被钦点入宫时,他尚看不懂江闳脸上的欣喜若狂。等年岁渐长,便疑惑丛生,不明白先帝何以摒弃梁多年传统,将太子身边的人换成了文臣之后。且不说文臣能否护得住君王一世太平,镇守西北之人若无质子在京,一朝生有异心,便是倾国之祸。 然非礼勿言,他从未问过江闳这中间缘由。不管先帝与薛弋寒之间如何计较,这差事既然落到了江家,是福是祸,他这个江上玉郎,国公长子,便要一力担着。魏塱自是心有千帆,先帝眼里,装着的,难道就不是乾坤? 直到薛凌一身胭脂色,顶着齐三小姐的名头踏月而来,江玉枫多年不解方消弭了一些。他猜是薛弋寒舍不得薛璃在京为质,又不能拆穿薛凌是个女儿身,所以暗地里不择手段的将两个孩子都养在了平城。就不知道先帝是什么心思,竟对这件事视若无睹,且仍与薛弋寒君臣如常。 不该如此的,天道无情。先帝与薛弋寒都不该如此。正如他江玉枫,也曾是半只脚踏在云端的人,行至末路,便毫无情面可讲。纵寝食难安,他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未后悔过。 只是,也从未释怀过。 若齐清猗当真问起魏熠之死,江玉枫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在屋子里稳如泰山。他既恼恨自己没及时得到薛凌间接杀了魏熠的消息,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及时得到。因为,这个选择太难做,他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止这件事发生。若当时魏熠活着,江府娶了陈王府出来的小姐,在魏塱眼里,没准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好在苍天垂帘,没有让他做这个选择。魏忠的手,下的飞快。等他知道时,魏熠在天地风雨中,已经凉透了。他便能堂而皇之的诘问薛凌“你怎么这么不折手段?” 就好像这话问出口,他就已经倾尽全力去拯救过那位至交好友了。 齐清猗并未伸手接,只缓缓将目光移到江闳脸上。仍是挂了那副凄苦笑颜,慢吞吞的喊了一句:“国公爷。” 江玉枫仍端着茶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屋里三人,论身份,江闳父子为臣,齐清猗仍是皇家。只这会,江闳脸上没有半分敬畏之心。听得齐清猗开口喊的是尊称,也不客套,直言道:“王妃不妨有话直说。” 他对薛凌这两个字,实在是半分耐心也无,何况面对的人,也并无颜面值得他虚与委蛇。 “我想请国公帮我救个人。” ------------ 第253章 儒冠 齐清猗目不转睛盯着江闳,她陪着江夫人家长里短整个下午,又食不知味的熬了一顿晚膳。江府一大家子,她原分外熟悉的。当初身为太子妃时,江玉枫是宫内常客,江闳又是先帝眼里的红人,谁也没想到,大家同在京中,再次相逢,竟称得上一别经年。 江闳丝毫不惧齐清猗目光,并未急着答话,而是神色如常的坐那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倒是江玉枫赶忙告罪:“家父何德,敢担王妃请字”。说完见江闳仍不言语,便小有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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