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37节 (第4/4页)
的风鸣,依和着时沉时轻的的心律,这是大晋的亡朝之音,他谛听着,不由?地悲从中来,朝着骊后?奔跑过去,要扯断那枯树上的白绫,要救下?她。 可是,温廷舜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寒风猎猎,骊后?的衣影陨灭在了树下?,他的心跳快要蹦出了胸膛,焚心似火,正要悲声呐喊,却发现自己?惊觉地醒转在榻子上,后?颈与肩脊俱是虚冷湿彻的汗,支摘窗外的午日?斜照进来,晃了晃他的眼,他又发现自己?正攥着温廷安的骨腕。 她坐在床榻上,正在看着满是墨画的话本子,一心二用,似乎本想瞅一瞅他到底是生是死,结果他突生梦魇,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腕子,错将她认为是骊后?。 温廷安心思敏锐,罔顾腕子上的疼楚,问:“刚刚听到你喊母亲了,你是想起闻氏了么?” 温廷舜思绪恍惚了一舜,他没?答她的话,心中只有浓重?的厌离之念,只道?:“长兄,你能不能用掐住的我的脖子?” 年仅十岁的温廷安,也知道?掐颈是很?危险的举止,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却听温廷舜淡声道?:“我听家乡的神婆说,只消掐颈力度越大,便能看到逝去的亡亲,甚至还能与之倾诉衷肠。不知长兄可否帮我找个忙?” 温廷安看着少年微漉的脸,竟是动了恻隐之心,也许那时候她是知晓掐颈不对,可他的模样过于柔驯温怜,在日?色的髹染之下?,像极了一只丧家之犬,身世凄凉,教人生悯,口吻又如此循循善诱,她不可能对他道?一个不字。 温廷安便是照着温廷舜的话做了,少年安静地仰躺在床榻之上,当温廷安白皙细腻的手悄然落在他的颈上,起初力度不敢贸然收紧,他让她再紧些,她十分?小心翼翼,手劲越来越紧时,温廷舜难以呼吸,但骤然觉知到了一种鲜活,他好像又回到了郢都,母后?恰在梧桐木下?抚琴,他打马舞剑,甚至可以感知到梧桐花开的恬淡香气?,夏时可慢火烹茶,冬时卧听雪声,那时,大晋尚未亡…… 只遗憾,他的梦方才做至一半,便听吕氏一腔断喝,她怒斥着温廷安,将她从他身上拽开了。那漂浮且轻盈的梦,顷刻之间,跌坠在地面上,像极了不堪一击的幻影,碎了。 这件事?不为外人道?也,成了沉淀在他们心中的一个消亡的秘密。 思绪回笼,温廷舜望着奏愿书上,掌中的墨笔因长久的悬坠在一个墨纸,那一寸的纸面上,洛阳两字的中央,不多时便泅染了一滩浓墨。 他改变了主意,不去岳州了。 温廷舜唇角勾起了一抹哂然的笑意,重?新摹写?一份,且搁下?墨笔,命临溪交付了温老太爷。 若是不出意外,他会去翰林院。 情思如漭漭的雨,兜头砸下?,世间失声,这素来空旷的雨色里,从此多溶入了一个人的淡写?身影。 春雨过后?,万物濯洗常新,歇养了又一日?,后?日?朝暾,晴岚方好,温廷安拾掇了箱箧,先去崇文院辞拜温老太爷,温青松对她好生打点了好一些话,送了她新打好的一套文房四宝,湖州的冠笔,徽州的皖墨,宣州的生纸,端州的砚台,一两徽墨一两金,这一套墨宝计值不菲,可见温青松开始真正器重?她,自然提高?了她的学习用度。 除了墨宝,还请了城中最好的绣娘为她裁了春衫和冬衣各三件,以及蚕丝织就的枕褥衾被,连月俸也翻了番,从最初的五两银子变成了十两银子,温青松原还打算让檀红与瓷青一同陪读侍候,但被温廷安峻拒了,上舍有严苛的舍规,不能从家里带傔从与侍婢,甚至连个磨墨的陪读都不成。 温廷安其?实一直渴盼住宿的生活,这般一来,也就没?府邸里这般多拘束了,但吕氏面露隐忧,临行前半个时辰,来内室,屏退左右,低声同她叙话:“在外不比家里,时时刻刻都有人替你打点着,你是女儿?家,如今要同一堆男儿?郎一同栖住,娘心中忧心成疾,要你发三个誓。” 吕氏显得格外郑重?其?事?,仿佛温廷安此行一去,无异于是入龙潭虎穴,温廷安想着吕氏也曾女扮男装去白鹿洞书院读书,还在那一座书院里邂逅了温善晋,便先问道?:“母亲不也曾吃穿用度皆在书院里么?” “那自是不同的,”吕氏苦笑道?,“白鹿洞书院的山长与你的外祖父是故交,娘去书院念书,自当受了山长的照拂,衣食住行皆在山长夫人的一间寝院里,不会同男儿?郎混在一块儿?。你这般情状,娘不好托人去族学替你疏通关节……” 温廷安淡淡笑着,摇了摇头,安抚吕氏道?:“母亲宽心罢,孩儿?行事?自有分?寸,母亲所忧虑之事?,不会生发的。” 吕氏握着了温廷安的手,正色道?:“我忧虑你,是以你需要发三个誓。” 温廷安哭笑不得:“母亲请说。” “其?一,守口如瓶,绝不可对任何?人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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