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92节 (第2/2页)
婆子一顿,脸上的褶皱绷成一道道直线,“是、是啊!你认得我儿?” 她记得那绸缎庄的黄掌柜说过,胡生家中穷困,还有一个病弱的老母。 眼前之人,想必就是胡生的娘。 婆子以为她是胡生的熟人,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公子,你是不是认得我们家胡生?你同我说说,害死他那人,是不是一个叫江晚渔的贱婢,如今在神什么将军府当差?” 婆子声音发颤,眼中的浊泪将出欲出。 她心中一窒,有些透不过气,疼痛的感觉从心底深处弥漫而上。 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愧对于眼前的婆子。 甚至不敢直视对方凹陷在眼眶中的双眼。 可祁屹的声音,却在这时于她脑海中响起。 “冤有头债有主,谁欺的你们就去找谁报仇,你怪她不过是因为不敢惹三公主,恨意无处发泄,只能加注在身份比你低的人身上,欺软怕硬的废物罢了。” 那日,他便是用这番话护住了她。 她深深记在脑海里。 好几次梦到胡生被缝上嘴巴的画面,吓醒后,她都会用这番话安慰自己。 下令缝上胡生嘴巴的人不是她,错不在她。 她没必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她硬下心,从婆子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婆婆,你方才一口咬定是秦爷爷害死你儿子,现在又说是一个叫江晚渔的婢女害死你儿子,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婆子又被她气势吓退,支支吾吾道:“我、我……” 这时,小巷中一户人家探出头来,一个大娘闲散地靠在窗边,手中抓着一把边果,边磕边吐到婆子身上。 “喔唷,小公子哦,这婆子脑子坏咯,她三天两头就跑到秦老这儿撒泼,秦老好心给她儿子诊治,一个铜板也不收他们娘俩!他们倒好,反而倒打一耙,这种人就是该死!” “还有她那个儿子,啧啧啧,我都不惜得说,一想到那贱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大娘话说得难听,引得婆子朝她脸上啐了一口。 接着,破口大骂。 “嚼舌头的毒妇,活该你生不出儿子!你们帮着这老东西说话,一个个都该死,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会找来一日,直到你这老东西赔我儿为止!” 大娘抹去脸上的唾沫,刚想撸起袖子和婆子动手,江晚渔先一步开口。 “生不出孩子,乃是身体有疾,只要能对症下药,方能有孕。可人心一旦jsg坏了,就连天上下凡的神医都难治。” 婆子说不过她,心里有几分惧怕她的盛气,只好咒骂了她们几句,迈着颤巍巍的步伐离开深巷。 她庆幸自己跟着祁屹身边,学得他的一丝冷厉,对付恶人的时候,也能强撑出底气。 “秦爷爷,您没事吧?” “没事,爷爷没事。” 江晚渔扶住老郎中,带他回破房子里歇息。 刚要关上门,那大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得有几分瘆人。 “小公子,方才你说,只要对症下药,方能有孕,你可是有什么良方,能否与我分享一二?” 江晚渔想到大娘帮过秦爷爷说话的,便客气道:“大娘,有秦爷爷在这儿,我若是随意卖弄医术,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喔唷,小公子还真是跟秦老一样谦虚!” 大娘咧嘴而笑,“我找秦老看过啦,秦老好心给我开了两副方子,可是我身子不争气呐,吃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想去大医馆看看吧,珍康堂那边诊费可贵哦,单是面诊不抓药就得收五两银子,咱们寻常老百姓看不起!” 老郎中也道:“都是街坊邻里,倘若不是赵大娘夫妻俩给老夫找的这间房屋,老夫怕是早就露宿街头冻死了。” 从两人的话中,江晚渔听出一二。 这赵大娘应是个心善的人,只是说话糙了些,看得出她对秦爷爷颇有尊敬。 秦爷爷经常救助一些拿不出诊费的穷苦人,总会有一两个知恩图报之人。 再者,赵大娘方才评价胡生的那番话,她不免有几分好奇。 “赵大娘,您葵水来时是否恶寒颇甚,双膝无力,夜寐不安?” “呀!小公子头回见我,竟能一语道出我的隐疾?” 老郎中也因为她的话微微吃惊,“小鱼儿,你且继续说。” “我记得爷爷的医书上记录过,此类病症的用药,可我觉得应在药方上多开一味紫石英,暖宫才能治根治本。” 老郎中恍悟道:“是啊!老夫对妇人之症了解甚少,因男女有别,无法去深究病症,今日你这么一提,确实是该如此!” 她拿起老郎中旧案几上的纸笔,开了一个方子递给赵大娘。 赵大娘满心欢喜,连道了好多声谢谢,还从袄子里边缝的暗袋中,掏出一颗碎银塞进她手里。 “多谢小公子咧,若是方子有用,我和我家郎君定不会忘记小公子的恩情!” 小小一颗碎银,约是一两,能撑得起穷人家一年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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