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句是死亡(出书版) 第5节 (第4/4页)
不错的地方。” “风景不错。”他同意道。 “有条河。”我说。 他皱起眉头:“什么河?” 我微微一愣。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呢?这和他的残疾有关吗?然后我看到他冲我笑,才意识到他又在开玩笑。我们陷入了沉默,随着一阵微微的颠簸,我们到了,电梯门打开。凯文向前推操纵杆,轮椅驶了出去。 “祝你今天愉快。”我说。这是美国人的说法,但这些天我发现自己用得越来越多。 “你也是。” 电梯继续往下,把我带到一楼。那里有两个人,也许是一对夫妻,正等着上楼,看到我不下电梯,他们也很困惑。“走错楼层了!”我低声嘀咕着。他们走进来,乘电梯上了九楼,那一定是他们住的地方。电梯门又一次关上,似乎过了很久,我终于回到了我想去的地方。 我直接去了霍桑的公寓,按了门铃。门马上就开了,他就在那儿,胳膊上搭着风衣,准备出门。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我本打算早点到,但来来回回在电梯里花了那么多工夫,基本上还是准时到了。 “你应该在外面按铃,”他爽朗地说,“这样你就不用上来了。”他带我回到走廊,按了电梯。“老维克戏院那边怎么样?” “很有意思,”我说,“下周有一个董事会。” “只要你有时间写我们的书……”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跟你一样。”我是在挖苦霍桑,虽然是白费力气。对于一个经常嘲讽别人的人来说,他没有发现我话里有话,真意外。 电梯到了,我开始对它感到厌烦。当我们停在九楼时,我的心里一沉,刚刚遇见的那对夫妻又进来了。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两人似乎不认识霍桑。 我很高兴终于离开了这栋大楼。“他们在等我们吗?”我问。 “在梅斯菲尔德·普莱斯·腾博吗?没错。我和奥利弗·梅斯菲尔德说过了。两人就在河对面……法院街外。” “那我们可以走过去。” 凯文没法走路。一个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残疾青少年,他究竟在霍桑的公寓里干什么?他们两个听起来像是老朋友。我非常想问他,但我当然不能问。 这个疑问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 * 我一路穿过黑衣修士桥去看霍桑,现在又走了回来。梅斯菲尔德·普莱斯·腾博在凯里街有办事处,在伦敦中央区法院后面,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这片区域属于法律从业者,光看外表就能知道。即使是较新、较现代的建筑样式也很传统,很不显眼。 梅斯菲尔德·普莱斯·腾博公司在一栋漂亮的联排别墅中,与另外两家精品咨询公司共用一个别墅。这是家始创于二十一世纪的律师事务所,却在一座十九世纪的建筑里办公。滑动玻璃门和开放式办公室位于古典拱门和三角雕刻楣饰的后方。一位年轻、面带微笑的秘书把我们领到一间偏远的办公室,奥利弗·梅斯菲尔德坐在一张巨大的桌子后面等我们。这是一家专门针对离婚——他们称之为婚姻法——的事务所。也许他需要在自己和客户的悲伤与愤怒之间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他起身迎接我们。这是位非常威严的黑人男子,穿着一套时髦、剪裁考究的西装,大约五十岁,额头高高凸起,黑发,太阳穴周围的头发已开始灰白,这完全符合他的职业特点和地位。他性格开朗,似乎藏都藏不住,即便我们是来询问他合伙人的凶杀案。我毫不夸张地说,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也许是顶灯照进了眼中。甚至当他如期露出同情和懊悔的表情时,给人的印象仍然是他想放声大笑,把我们拥入怀抱,带我们出去喝上一杯。 “快!快请进。”他开口道,虽然我们已经进来了。他声音洪亮,有点夸张。“请坐。昨晚我和警察谈过了……太可怕了。可怜的理查德!我们共事多年,我想直说一点,任何我能帮到你们的事,我都会做!你们要咖啡还是茶?不要吗?这天气又潮又湿,让人不舒服。要不来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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