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 (第2/2页)
拍她的手,“你从何处寻的药?” “桂殿。”冷栩小声说。 皇帝了然:“这几日苦了你了。” “儿臣不苦,唯一怕的便是失去父皇。”冷栩别开脸,像是极力制止声线中的颤抖,又是一个恰好能让皇帝瞧见她神情的姿态。 “父皇向来康健,为何会忽然病倒,儿臣一直疑心有歹人加害。” “而那些人都拦着儿臣见父皇。”冷栩目光带着些微恨意,“天底下竟有人阻止孩子去见她的家人,儿臣何其惶恐。” “没了父皇,儿臣原来无所依凭。” 皇帝久久不语。 “父皇从前说与贺兰氏成婚是最适宜的。可这次父皇患病,贺兰复也是挡在儿臣身前之人,驸马的家人也压根不把儿臣放在眼里,那为何一定要贺兰氏作驸马。” “挡在你身前的人数之不尽,之所以要贺兰氏作驸马,便是因为他成了你的驸马,你身前便少了一个敌人。” “历朝的驸马不可入朝为官,而后,他永远都只是屈居于你之下的虚职。” 冷栩听了却疑惑问道:“为何一定要如此?” “笼络与打压的手段,不外如是。” “儿臣愚钝,儿臣以为,既是天家,若他有不臣之心,何不诛他满门,岂不是更高枕无忧吗?” 皇帝极慢地转了转眼珠,目光探究地落在冷栩面孔上,但看她一脸疲倦,神色认真,又卸下疑惑,了然地笑斥一句:“孩子话。” “哪有无缘无故便诛人满门的,岂不是落下一个暴虐昏君的骂名,人言可畏啊。” “即便能寻个由头处置了他们,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兔死狐悲,死罪一出,难免煽动着朋党放手一搏,届时便颇有些棘手了。 “即便他作驸马,儿臣的性子又能制住贺兰氏吗?” 冷栩喃喃道,她双手握紧皇帝的左手,“儿臣才不畏人言,儿臣再不要人挡在身前,阻儿臣见父皇。” “儿臣方才一路上都在想,儿臣此生没能见到母后,却不能只短短见了父皇数月,便和父皇不明不白地分别。” “哪怕是死,儿臣也一定要见到父皇安好。” “父皇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她一字一句地说,成日以来的疲倦令她的语气显得平淡却笃定。 皇帝隐有动容,面对着乔状成寻常宫人模样的冷栩,他不禁反握住她的手,反复打量着她身上的宫人服制,莫名问了一句:“从前,你又是如何熬过来的啊。” 冷栩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儿臣无事。” 皇帝深深叹息。 他的孩子,不仅从前沦为乞丐衣衫褴褛,如今到了宫中,竟还要乔装成宫人模样。 这孩子如此怯懦心软,几日不见,竟也被逼到了如此地步。 “父皇不会有事的,婚事暂且不提,你附耳过来。”皇帝慈爱地看着她,冷栩依言附耳过去,细细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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