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九十三) (第2/3页)
谁怕谁呢? 她看霍姓二人有些诺诺,含笑伸手招呼道:“你二人该是第一次来原子上,也多吃点。”大有此处她才是主人的架势 霍知镇定称谢,又举杯平头,与拓跋铣道:“也谢过拓跋王招待,今夜丰腴,铭记于心。” 拓跋铣复勉强笑笑,跟着举了杯,席间气氛缓和,直至一夜过半方要散了回去。 行在马上,拓跋铣再次说起明日攻城事宜,应是他已定下了要绕道的心思,因此听来口吻更像句闲话。 薛凌人一饱就犯困,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答的心不在焉,今夜确实酒美肉肥,她离开平城三四年,再吃到这么好的酒肉,居然是跟拓跋铣坐在一处,也是见鬼了。 薛暝跟的亦步亦趋,唯恐薛凌掉下马,自回来所谓平城,他看薛凌仿佛换了个人,一时摸不透是回了本样,还是装给拓跋铣看。 霍姓二人反离拓跋铣更近,家世渊源来往各自扯了些,另胡人追着月光唱着听不懂的歌谣,这一行人,倒如知己打马尽兴而归。 糊涂间听得拓跋铣道:“明日城墙下,你去是不去。” 薛凌双眼迷离:“我为什么不去,我站头一个去,给我备好良弓宝刀,我来叫门,我来射旗,我作先登。” 她期待都要从心口淌出来,她的平城,她的平城一群鸠占鹊巢,不知明日城下相逢.. 孟...孟.....她抖着缰绳,许久才想起来霍云旸身边那个谁应该是叫孟行,旁的还有谁,还有原平城节度霍...霍什么也记不太清了,熏熏然只顾连连答着要去。 总而都该死,可惜当时在宁城只能得手霍云旸一人。她把身旁薛暝当拓跋铣,摇摇要倒,又强撑着眼皮,呢喃一般道:“说,说,说好了。 平城给我,你不要伤里头一草....一草....一木....那都是我的。” 薛暝呼吸声沉,前头人催:“快些,你们怎么回事。”原拓跋铣等人已跑出老远。霍知调转马头回来,薛凌瞬间清醒。 她适才看到身边薛暝,难得有些羞赧,重重抖了一下缰绳要追,薛暝随机跟上。 直追到人群处,又偷眼往后看,茫茫原野,早寻不见晚间燃着的火堆。她一阵心悸,今日火上烤的是羊,不知来日是什么。兵戈之处,命如草芥,胡人过境犹甚,自己竟然,和胡人坐在了一处。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拓跋铣笑问后头说什么,她仰头,理直气壮道:“平城是我的,你给我留好点。” 拓跋铣没回这话,打马跑了去。巴掌大块地,千百间屋子,城内又没人耕织,刮不出半点银钱口粮。 他嫌懒的打,她十句话八句都在要。如果是个鲜卑人,当场就许给她了。 薛暝轻道:“咱们也早些回去吧,实在晚了,这几日没歇好,明儿还是不要去了。” 薛凌看前头霍姓二人都停马在等,应声道:“不,我明儿偏要去看看。”说罢才扬鞭追上, 一行人回了营帐,各自往住处歇下,难得薛凌的帐子里没燃几堆火,房间桌子上堆了三四套干净衣裳,约莫是她傍晚提过要换,拓跋铣命人备下了 她不拘束,指了指角落道:“我躺那”,又指了指另外个角落与薛暝道:“你愿意躺那就躺那,你愿意躺外头就躺外头,反正这两日草皮上冻不死人。” 说罢要走,又轻问了句:“其他人都宿在哪。” 薛暝道:“一帷之隔。”说着指了指帘门:“跟咱们的帐子挨着。” 薛凌叹了声气,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薛暝望着她迟迟不敢动,薛凌自走得两步,探着脖子凑上去道:“吃喝都小心点,别看现在自在,这人有丁点机会保不齐要不我手脚砍下来绑疯马背上去。” 她抽身,顽劣跳脱,笑着说这些骇人事:“你不知,马疯了乱跑,血能洒百十丈地。” 说罢耸耸肩往角落去,人没坐下又大喊:“这蠢狗怎么尽给我备些男子衣服。” 薛暝忙跟过去,看薛凌将桌上衣服尽数抖开,果然都是男子衣衫,看来是西北这边的样式,剪裁色彩都具胡风,衣袖紧窄,用料粗犷。 他有些不明,薛凌身上也是件男袍,不至于嫌弃男子衣衫,莫不是不想穿胡袍,可那会拓跋铣也说了汉人的没有,薛凌并未反驳。 没等他问,薛凌转身踏步出了门,薛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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