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祝_序章 葬女、隐世(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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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葬女、隐世(一) (第2/4页)

与之商量时,郑清裕每每深觉不妥,两个人都很犯难,瞅了瞅正襟危坐的同窗,无奈地说道:

    “德宗想怎么办?”

    “我准备买个林子,葬小女的柩。”

    那两个人互相看看,立马都相对变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郑……世兄,你看我们这也没……”

    “我不要你们的钱,我自己出。”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叶善理咂咂嘴,张应策轻轻叹了一声。随后一片沉默。郑清裕仍在虚望上天。

    郑清裕自己出钱要买林子,林主人也素闻让的名声,不借此机会坑坑疯子,那便是傻子。林主人说了许多难处,就将林价抬上一两银子之多,郑清裕不想讲价,当时就买了下来,囊内几近九空。他的两位同窗已然无法接受当年的郑清裕变得如此怪样,可这远没有结束,郑清裕又唤来他们,掏出一摞子钱,说是约莫三十文,托他们上府去买兰花。叶善理不再有反对之辞,倒是苦笑着说:“德宗,你又想干啥?”

    “不想干什么。小女在时最喜欢家里的兰花,后来都枯死了。她临死前都没见兰花……”郑清裕闭上眼睛。张应策过来安抚他,叶善理只站在那里说道:“我明白,德宗不好受。但今年冷,这些花自然贵些,钱恐怕一文也回不来。可你并没多少钱,向谁……?”

    郑清裕睁起眼睛,“我手脚没断,我不会惦记你们的钱。”

    看他如此坚决,张应策也就推着叶善理把钱收了。两人齐步出了门,叶善理回头两望三望,见郑清裕没跟出来,便扳着铜板算,一面问道:“张兄你说他给少了,咱们还替他出?”张应策若无其事地瞄了一眼那钱,看叶善理一张口,便先说道:“德宗不会如此,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

    “三十三文……一分不少。”叶善理狐疑地说。

    兰花乱杂杂地盖在棺材上,几个客人将那具棺材抬出屋,稳稳地放在暗黄的长桌前。郑清裕慢慢站起来,许多客人也跟着站起来。

    郑清裕上前,一把手搭住棺材,那些客人也跟着去扶棺材,就这样人簇着,棺材渐渐移到那所墓地前。这林子两旁都栽有松树,参差的枝杈上搭着条条白布,树下站着许多面容肃穆的客人,林子外更是围了一圈看事的村人,一如既往地叫嚷一片。郑清裕并没有听见,但他拖着棺材向前走时,耳朵里尽是讥笑的回声。但回音又去而复回、回而复去,嗡嗡地声音又继之,那怒骂与嗡嗡声交替而至,盘旋在他的耳内,久久无法停歇。

    郑清裕大哭,哭扶着棺材,走一步,歇一步;惨伤和痛楚都随泪水泄去,却仍然壅积不出。直到面目上都横满泪痕时,棺材才放到那里,看着埋下去了,郑清裕又哭着扑下去,客人们搀扶着,心中却奇怪他为何如此,临自己的丧似得。

    埋毕,长桌就摆在前面,郑清裕第一个向灵位前铺了纸,取笔在砚凹处一旋,待蘸饱笔,郑清裕在纸上苍健有力地书了自己的名字,又请几位客人写了,挂在一边。

    丧事完了,又埋了女儿,村人们又想看郑清裕闹另一出笑话,那便是看他怎样开口要钱。但郑清裕每日就坐在家中,不发一言,这使村民很恼火,也让他两位同窗干着急。叶善理实在不想在这看笑话,恐怕自己也要身处笑话中了,便收拾行囊,准备要走。

    唤来张应策,叶善理长叹一声,那叹出来的团团白气都快要扑到张应策的脸上了。张应策看他想商议走,便一把按住说:“德宗是有些不妥当,但作为朋友之谊,也该扶他两扶。你本家叶府,也就是叶含章府地,看看有个机会能让他入府么?”

    叶善理抬头看了一眼他:“可以。你去禀明,我先回济南……行不行,就……问一问吧。”他拿着行李走了。

    郑清裕仍旧呆坐在那,待到张应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正前,他才慢慢做个揖的手势。应策看见放在一旁的书正受着寒风的摆布,腐黄的纸乱翻着;而郑清裕自己却穿着短布衣衫,一动不动。他很难相信郑清裕穿这种衣服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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