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 (第11/12页)
没有向解萦吐露。有些东西如果讲得太明晰,只会刺痛她的深情。他一直在等她自己想通,可等来的,是连同他一起被撞进的死胡同。 “以前大哥说过,如果你看上的少侠不喜欢你,大哥就是绑,也要押着他和你成亲,只要你高兴就好。现在我把自己押来了。但这样,你真的会高兴吗?丫头,大哥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归宿,大哥不想你伤心,更不想看到你的一腔热情被辜负。只要想到你因为这种事而神伤,大哥心里就难过。”他泣不成声,“但为什么呢……最后却是我一再做这个刽子手。” 是啊,为什么呢? 明明屡屡被拒绝的人是她,君不封却在为此痛苦。 解萦能懂他,这是他的脾性。 但她不愿谅解他。 眼下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耻辱。 行走江湖的两年里,有多少人想一亲她芳泽;欢场之上,又有多少小倌想与她春风一度? 旁人的示好与爱意,她统统视而不见。 一个江湖上其他男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在近乎全裸的勾引他。 而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乞丐,就这么对她弃如敝屣,还骂她恶心,让他作呕。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她好恨他,恨他同她讲这样的实话。更悲哀的是,她似乎连报复都没有了方向。燕云此前所说的整治,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效用。 他们之间的症结,不是他是否会沉沦的问题。 他承认他无法抵抗她的魅力。 解萦胡乱地擦着泪,满不在乎地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可怜我,那为什么不能骗骗我?就算是假的也好,哪怕是让我高兴一会儿也不行吗?” “就是我真的骗了,你就会信吗?是谎言,就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拆穿一回又让你心碎一回,我再做一次负心汉吗?” “所以,你宁肯最开始就做这个负心汉,是吗?” “是。” “好,好。” 她大笑着又一次低下头,那已经被捅伤了的心房,现在被彻底贯穿了。 没有血,没有泪,只有疼。 周遭是死一样的寂静。他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畔响起,遥远的像是前世的余响。 “丫头,让这一切都到此为止吧。如果我们糊里糊涂有了关系,我肯定会对你负责,让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妻……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就算与你成亲,我跟你亲热也只会恶心只会吐……到头来只能让你守活寡。我知道,你想要的始终是我对你的真心。但我,给不了。你是我的天下第一,没有人会比你对我更重要。我有尝试要爱上你。但我做不到。只有忘了你是谁,我才能忘记我是谁。可大哥又怎么会忘了我们经历的一切呢……所以你要的,就是这样的我吗?一个需要你时刻委屈自己,无从爱你的我?” 任凭泪水划过脸颊,他闭上双眼,等待着身上小姑娘迟来的暴怒。 君不封的这番话,到底触及了解萦长久不愿提及的症结。 她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幻露小筑猝不及防听到君不封的独白时,她想他是爱她的,不然也不会留一撮头发同自己的发丝紧紧绑在一起,做结发夫妻之意。 可对他而言,爱究竟是什么呢。 解萦已经要忘了茹心的具体面容了,但她始终记得君不封同她的接触,她记得君不封看茹心的眼神。 像是点燃了他灵魂的全部光芒,要为茹心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那是他的爱,坦荡荡,赤裸裸。毫不遮掩,热情赤诚,不求回报。 那是年少的自己最初认识的大哥。她见识的始终是他对另一个人的真心,那无从遮掩又时而黯然神伤的情感照亮了年幼的她,她也想要那种特殊的感情。 后来他们相依为命,又一度视同仇雠,她坚信他对自己是有情的,否则不会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还肯豁出性命去护她,愿意留下他承诺的信物。 其实都是一厢情愿。 她自然是特别的,他也一直记着她的好,所以她行事乖戾,他从不肯怪她,心里一直念着她,可以轻易为她豁出性命。只是他活得太泾渭分明,世间有太多事可以以次充好,唯独感情不能以假乱真。 好一个端方重义真君子,好一个坐怀不乱柳下惠。 大哥迄今为止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成全他一个人的义胆侠肝。 解萦在君不封身上跨坐许久。 他们长久地保持着沉默,解萦身形摇晃,摇摇欲坠。君不封亦是面容苦涩,心如刀绞。 许久,解萦止了泪,突然扬头朝他一笑,仿佛连片的阴云中突然泄出一角,泛着金色的柔光,这笑容里有着他几年难得一见的灵动与俏皮。 囫囵地收好自己的衣物,解萦慢条斯理地将它们一件件穿好。系好自己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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