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 (第9/13页)
。 他清楚,她就是想要他疼。他也确实如了她的愿,一颗心四处乱撞在铜墙铁壁一样的身体上,只是沉坠,只是疼。 吊着他的命,不让他死,那是她的义;这一路对他百般羞辱,是她泄不完的恨。可终究,她还是在为他奔波。 君不封在幻露湖留下过不少美好的回忆,离这里越近,他的心绪就越低迷,可看到林声竹的那一刻起,他对往事的怀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清晰的念头:林声竹来取他的命了。解萦还有那样多的灿烂要活,他绝不能成为她的拖累。 缓慢拖动着身躯,绳索紧紧陷在肉里,摩挲着早已破败不堪的衣物,是折磨了身体一路的分明钝痛,下腹仍旧是半推半就的兴奋,这样一种不堪的情况下,君不封挪到林声竹面前,将解萦小心护在身后。 “声竹,好久不见。” 有林声竹在侧,两个年轻人自然不能再以这种态度对待君不封。林声竹接连点了君不封的几处大穴,面色凝重地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将马车和马匹安顿好,三人一路沉默,跟在林声竹身后,去了幻梦小筑。 幻露湖畔突然多出这样一套清雅别致的竹庐,解萦和仇枫都有些意外。君不封自与林声竹重逢后就低头不语,到了幻梦小筑,整个人更是心绪低迷到极致。 解萦最会体察君不封的情绪,这时也不顾几人之间的微妙,大声问林声竹这是什么地方,林声竹不假思索回道:“我家。”复又顿了顿,“我和茹心此前的家。” 解萦的眼睛转了转,看君不封还是那副魂游太虚的臭德行,以为他又在想茹心,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语出讥讽之际,忽听林声竹念道:“不封,都到家了,也就把你这身流浪汉的行头去了吧。衣柜里有之前为你备着的衣物,你若不嫌放得久了,就先换上它。” 他又转头看向解萦,嘱咐解萦去置备些酒菜,解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自是不动,仇枫为了化解尴尬,自告奋勇要去柴房。 君不封却道:“小枫,你去附近的城镇买些酒来,饭菜的话,我来置备即可。”见三人无动于衷,他低声笑道,“放心,我身上没毒,也下不了毒。有丫头在身边护卫,我可不敢造次。” 林声竹捧场地鼓了鼓掌:“我确实有很多年没吃过你做的烧鸡了。” “丫头呢?你想吃什么?” 君不封的声音很轻,凌乱不堪的面孔下,那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真挚。 解萦的心口突然不受控地拧痛起来,她向君不封撒了一路的气,但他不恼,现在也还是心平气和地像往日那样唤她。她只觉得无力。就像要捕那抓不住的风,也许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们明明有后路的,这里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末路。可为什么他即便是笑,她能看到也只是恍惚的苦。 见她不答,君不封喉结微动,声音更轻了:“沿途有看到野兔野鸭,幻露湖里好吃的鱼也不少。丫头,大哥洗澡的功夫,这抓小兔小鸭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不好?” 不等解萦回答,一旁的仇枫又站了出来:“小萦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种活还是我来,让她去买酒。” “小枫……”林声竹紧皱着眉头,却不便说出制止他的理由。 解萦心里忍不住冷笑,知道林声竹是担心她借此下毒。她装作一副乖巧模样,婉拒了仇枫的好意:“大哥身体抱恙,我需要处理白日采来的草药,在他身边照顾他。酒肉和食材就都有劳小枫了。”说罢,她自作主张地缠住君不封的小臂,也不管男人是如何躲避,拉他去了柴房。 林声竹一直在他们身侧守着,看解萦熟练地处理草药,为君不封熬药。君不封自重逢后只与他聊了寥寥数语,而现在,目光更是只集中在原地乱窜的解萦身上。 洗澡水烧好,解萦毫不客气,指使林声竹为君不封备水。林声竹平常在洛阳分舵也没少被解萦使唤,当下也不推脱,为君不封准备好了洗漱用的器具,但他发现女孩竟要跟着男人一起进柴房,他立刻拦住了她。 解萦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满脸怨毒地呛道:“我们兄妹这辈子也就只剩几天可以相处了,多年未见,我连好好伺候他一回都不成?” 解萦一句话把林声竹噎了个够呛,他心知对不起解萦,也不敢再阻拦,由着解萦将不大情愿的君不封拖进了柴房。 终于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这段时日,君不封一直没能找到与解萦单独相处的时机,当然,这或许是解萦单方面的不愿意。 柴房大门紧闭,而女孩仅是倚着门,以一种流氓似的轻佻目光看他。 这一下勾起了他不愿回忆的过去,君不封悬在衣领上的手顿了顿,愣神了片刻,他轻叹一口气,到底在解萦面前卸去了他的所有遮蔽。 就算她现在已经和仇枫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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