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第12/12页)
了,我可以给他一个与妖女同归于尽的虚名,这样你以后也会好过一点。”说罢,他笑微微地摸了摸解萦的脑袋。 解萦颤抖着咬牙道:“若大哥没有死,只是受了伤,等风头过去后再现身呢?” “死罪难逃。就是他逃往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抓到他,给舵里兄弟姊妹们一个交代。”喻文澜和蔼地看着她,“这次他来留芳谷,不也是想利用你吗?若他真的没有死,按他和你的关系,他之后定会来留芳谷找你。萦丫头,切不可被他一时的花言巧语骗到,喻伯伯委托你,那到时务必稳住他,等我们来谷里,咱们里应外合,来一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剥皮凌迟……一个为屠魔会上刀山下火海多年的功臣,到头来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解萦甚至顾不上心寒,她只是不死心地问道:“可如果大哥就此在留芳谷隐居,江湖也没了这号人,这个时候,屠魔会还是要赶尽杀绝吗?” “萦丫头。”喻文澜正视她,语气很是严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屠魔会走到今天,离不开大家对法度的遵从与维护。从个人情感来讲,我当然知道不封这些年为屠魔会鞍前马后,比起放走茹心,他的功劳远大过他的过错。但我代表的不是一个人,我背负的是屠魔会数千兄弟姊妹的性命,要是就这么放过了叛徒,枉死的人会接受吗?” 解萦才不在乎什么枉死不枉死,现在即将被喻文澜架在火上烤的那个人,是她至亲至爱的大哥啊! 她颤抖着咬住嘴唇,拼了命地才没有发出尖利的叫喊。 渝州竹林的遭逢会有现在的经历可怕吗?解萦不知道。 那么好那么善良的大哥,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想让他死。 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直直击穿了她的心脏,她知道她应该在喻文澜面前再做做戏,但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给出怎样一个合理的反应,她只觉得他可怖,那种恐慌快要将她就地撕裂。 喻文澜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是孟昶的女儿,要懂得识大体,萦丫头,听话。” 这一拍,有如千斤巨石,压得解萦喘不过气。 颤抖了许久,解萦终究没抬起头,她只是看着自己的绣花鞋,任由眼泪一点点落到布面上。 孟昶的女儿?在把她推下马车的那一刻,他有把她当过女儿看吗? 因为他是有功于江湖的大英雄,他抛弃她的事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曾经的喻文澜是这么“教导”她的。 全天下也只有大哥为年幼的她伤心不平过。 现在大哥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他为之卖命的组织头领说他,“死”得好。 就算大哥做错了,曾经为屠魔会上刀山下火海的功绩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现在大哥不仅要“死”,他还要让她认同他的“死”,而就算大哥侥幸活了,他也不能明晃晃地在江湖出现,她甚至要为了所谓大义,亲手送他上路。 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要听话……”眼泪很急地落下去,周遭都在天旋地转,她几乎是在哽咽着呐喊道,“是大哥救了我的命,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话说出口,她又有了与这荒诞无稽的世道对抗的勇气,重压的胁迫不胫而走,解萦又能呼吸了,她似是宣告,又似是自语般确证地念道:“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不顾喻文澜骤变的脸色,解萦擦着泪,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对方后面要来见她,她也躲在屋里,避之不见。 最后,喻文澜只得在门口好脾气地说:“那喻伯伯走了,以后等我得了闲,就会来留芳谷看你。” 解萦听着他的话,只是冷笑。几年前的罗介晔,怕是也遇到了江湖人这样的许诺。 有了闲功夫就会来看自己,但总有其他的事,会比看自己更重要。 来到留芳谷也快四年了,她甚至是喻文澜的故交之女,但他有一次造访过留芳谷,哪怕只是路过吗? 没有。 也只有大哥自始至终,一诺千金。 熬走了喻文澜,解萦终于得闲,可以进密室探望君不封。 君不封仍是昏迷不醒,几天下来,人也愈发苍白消瘦。 一时兴起向湖里投了件大哥的血衣,反而阴差阳错救了他的命。若没有这个“灵机一动”,只怕今天就是她和大哥的永诀之日。 她一个人,如何能抵挡过屠魔会的千军万马? 喻文澜的话语成了随时可能唤醒梦魇的咒语,她只要想到其中的任何一个字,就难受得痛不欲生。 解萦伏在君不封胸前痛哭不止,哭得头脑发晕之际,一个天外来客般的疑问,让她的神魂彻底归了位。 男人哑着嗓子笑问道:“这是谁把我家丫头给气哭了,大哥帮你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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