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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就吐槽几句,我老是怕无意间拖你后腿。」 江一途很意外,「可是你表现得很好。」 所以怎么可能拖他后腿呢? 大毛瞪大眼,鼻子又是一酸,「你看你又来!你早说啊你这是,你不知道我压力大到都快死了……」 然后二度衝去了盥洗室。 小雅在旁边,凝重发表结论。 「江哥,顏值高能力好就算了,还一点都不高冷,夸奖人来这么自然这么帅,你没打算让别人活了是不是?」 江一途愣了半秒,这算什么夸奖,这不过是── 他又想起汪能江,不由仰天一叹。 究竟是谁近墨者黑了。 年终岁末,适逢财务部压力爆表的时刻。 汪能江传的那两条讯息,并没有得到江一途回復。 不过她也没时间在意,作为底层被压榨的菜鸟,汪同志光荣捨弃近日幸福的下班时光,义不容辞地征战沙场,过着上班扫报表,加班当补肝,下班就累躺,每天把叶黄素当饭后甜点的苦逼日子。 她还是会在工作上遇到奇葩闹心的事。 她还是有能拌嘴间聊说说笑笑的朋友。 她过着必要却枯燥的现实生活。 而这些时间里,没有江一途。 下了班,系上围巾,把双手塞进口袋里。 汪能江在愈发寒冷的天气里摇头晃脑,直到经过熟悉的咖啡店店面,这才抬头呼出一口白雾。 比赛期限转瞬截止,伺服器再没有异常,春宫在语音上吼着挺入前十。 人人都回到原本的运行轨道,以某样东西为中心,在周遭拚命旋转着。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速度。 这样的心如止水和波澜不兴。 在这个速食年代里,搞不好才是正常的。 回到家,例行的盥洗清洁后,汪能江坐在床上。 好一会儿,终于放下武装,正视在心头冒出芽的微弱声响。 她一直是个很健康幸福的孩子。 直到距离童年很久以后,才真正了解分离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比较幸运,说了再见,还会再见。 没那么幸运的,是明知遥遥无期,却还是说了再见。 更幸运的,是像毕业典礼那样,有着能够好好道别的场合和仪式。 最稀松平常的,大概是连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从此擦身而过,咫尺天涯。 对她来说,江一途,一直都是最后一类。 不需要大风大浪,不需要离情依依,不需要任何心理准备,不过是平凡无奇的一天,离别,就这样趾高气昂的现身了。 就像当年知道他要出国深造,她能做的,就只有往他的那块地砖里塞字条,对那渺茫的他会发现的机率抱以期待。 如今,那躺在聊天室里,怎么看也不像是道别的讯息,搅得她心绪翻腾。 她想,到底不能这样。 不知道该怎么样,反正不能像过去一样。 她已不如年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惆悵,悲秋伤春,缅怀逝去。 人跟人的相遇都只有一段,有意义的那一段,不该只是这样。 从小盼望长大后的舒坦优雅,到头来碎裂成梦醒时分,年岁的流逝确实没有让她成为心目中理想的大人,但却让她更了解自己的内心。 煎熬挣扎了十分鐘,汪能江终于掀开棉被翻身下床,开电源开电脑,动作一气呵成。 最后,拿出久违的、乾净的,摆放在角落的绘图板。 夜深人静,那人的影子,在槁木死灰的馀烬中,扔了一簇火苗。 把冰凉冷肃的寒冬烧出一把火。 她盯着电脑,心无旁鶩。 通宵达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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