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回 宛若新生 (第3/4页)
冷临江一眼,哼道:“少尹大人闲得很呐,京兆府里那么多差事,少尹大人好意思老这么躲着?府尹大人都五十了,少尹大人不怕他累出毛病来?” 冷临江撇嘴:“你哪只眼睛看到府尹大人体虚了,他一顿能吃三大碗粳米饭,比我吃的都多。” 韩长暮蓦然转头:“你属耗子的?” 冷临江撇嘴:“我属猫的!”他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迎着天光走出去,整个人那么的通透和飒然,可说出来的话却委屈的叫人哭笑不得:“都嫌弃我,我走就是了,哼。” 韩长暮和姚杳无奈的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如释重负。 冷临江离开了安南郡王府,许多事情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他们并不是不信任冷临江,要提防他,而是有些事情只会招来祸患,还是不知道的好。 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里,一无所知才能明哲保身。 折腾了一夜,安南郡王妃疲累不堪,安南郡王世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按理说她改去休息片刻的,可韩长暮没有给她休息的机会,他要趁着朝会还没散,将这件事情的始末问清楚,等永安帝宣他进宫时,才知道如何挑挑拣拣,避重就轻,还能将永安帝糊弄过去。 永安帝心思深沉,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一行人照旧乘船去了那片湖心岛,几扇雕花轩窗大开着,外头的情形一览无余。 楼台四周驻守的是韩长暮带来的人,并非是内卫司的内卫,而是从韩王府带出来的心腹,他悉心培养的暗卫。 现在的内卫司并非铁板一块,内卫们并非都是他的心腹。 他可不敢冒半点风险。 众人落座,韩长暮看了眼安南郡王妃,似乎一夜之间,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像世子重伤的时候,她只会哭哭啼啼的那样软弱无用了。 他转念一想,安南郡王妃经受了这么巨大的打击,若还没点改变和长进,那她这心可够大的。 安南郡王妃到底出身明宫,宫廷争斗阴谋阳谋都见识过不少,虽然性子养的有些软弱,但却也不是真的天真不谙世事,从前只是因为没有真正到生死一线的险地,而今经历了昨夜的一番变故,她打起精神来应对,人竟然有了种脱胎换骨般的崭新之感。 既然打定了主意,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微微倾身:“韩世子,四美图可带来了?” 韩长暮转身朝姚杳伸出手,姚杳把四美图搁在书案上,慢慢展开。 这幅画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安南郡王妃的心里,但即便是这样,她每次在看到这幅画时,还是心头一悸,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颤抖着手,轻轻抚过画面,指尖轻颤着,在背对着画面的两个姑娘的身上按了按,叹息之声恍若悠长的风,从久远的岁月中穿行而来:“这张四美图是国破前两个月画的,画的是十六岁的我和十四岁的妹妹,当时父皇刚刚将,将那些东西稳妥的送出去藏好。” 最后那句话她说的格外艰涩为难,当时的情形,前朝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士兵在前线拼杀,却连饷银都拿不到,甚至连战死之后的抚恤银都要再三拖欠。 可这个时候,一国之君的明帝想的却不是社稷民生,反倒将大笔黄金白银和珍宝运出去,私藏起来。 当时的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毕竟天下都是皇家所有,可后来忆起往事,父皇的做法无异于自毁根基,难怪,难怪前朝会兵败如山倒,国破的那样快。 韩长暮看着安南郡王妃心潮起伏,悲伤难掩,并没有出言劝慰什么。 他并没有经历过那段往事,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听安南郡王妃的这一番话,他对前朝的国破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天下并不是圣人的天下,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顾天下人的死活,天下随时可以易主。 安南郡王妃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神从无尽哀伤的往事中剥离出来,已经可以顺畅的描述惨烈的旧事了:“是,当时形势危急,父皇已经不能离开长安了,他便将那藏宝之地记录在了四美图中,他,”她的眼眶发红,一阵酸涩袭来,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声音轻颤:“他怕时日久了,会,会记不清楚藏宝之地的情形。” 她想,那个时候的父皇,已经预料到了两个月之后的身死,他从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长安,看到满目疮痍的破碎山河。 他留下这笔财宝,又将四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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